“你现在看到的这些人晚上基本都要值班的。”冷隽秀走到他面前,“医生哪有什么节假日啊,全年无休,除了你这种编外人员。”
李安然对于这样的揶揄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做何感想。
冷隽秀瞥了一眼病房,从手里的资料里翻出一份纸质文件,递给李安然:“这个,看一下吧,你的配型检查,都没什么问题,你拿回去再研究一下,可以的话签个字就行了。”
“这是……?”李安然惊讶的张开嘴。
“对。”冷隽秀点头。
“这么快?”李安然诧异的接过了文件。
“救人可是争分夺秒的事,不快怎么行?”冷隽秀问,“手术费那边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什么问题,有人已经看中了房子,我尽量快一点督促对方签约付款吧。”
“不急……毕竟小乔那边……也没那么快……”冷隽秀说。
李安然怔了一下,有些尴尬:“抱歉……”
他的生即他人的死。他的高兴亦是他人的悲痛。
“没什么……这是他的选择。不止他的心脏,他的肝脏,肾脏以及□□,不知道可以救多少人。”冷隽秀淡淡道,“对于这人生最后的选择,他必然是高兴的。生命的意义,并不止于梦想,还有生命本身。他也是想通了这点,才会选择同我相见的……”
李安然点点头:“你说的对,我想……我也该签一份器官捐献协议,万一手术失败了……我也能救很多人,算是履行下医生的职责吧,毕竟这些年……我也没有尽责当一个好的医生……”
冷隽秀没有接话,只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会成功的。”
李安然只是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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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位于郊区的洋房,红色的外墙上面布满了爬山虎,郁郁葱葱,就像常年居住于这里的主人一样,古旧,阴沉,没有浮华与美丽都已经被掩盖在那苍色之下,潮湿,腐朽。
多少年没有过来了?记不太清楚了。
白熵弹了弹手里的烟灰。
最后一次来,是和李安然一起来的。
再后来,他再也没来看过这个冥顽不灵的女人,他的母亲。
他骂不醒她,她也无法自己清醒,很长一段时间里,白熵对她已经失去了期望。她永远都变不回他的母亲了。
抽完了三根烟,白熵才推开了黑色的铁栅门,走进了这栋阴沉的楼里。
那个女人坐在二楼的阳台的摇椅上面,穿着一身酒红色的长裙,长发很长,应该是很久没剪了,但打理得非常整齐,白熵走近她,能看到的只有她的背影,但他确定,她应该化了妆,而且是很浓的装,用厚厚的粉底去掩盖那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