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生出来个孽障!”白博冷酷的说道,此时此刻他气得都顾不得这个场合了。
李安然注意到了,白熵的脸色几乎在瞬间就变了,周身都很冰冷。
他忽然拿起装红酒的酒杯,递到他父亲的面前:“你该去看看那疯子,她上一次就这样把血装在高脚杯里一杯,没死成你是不是觉得很可惜?”
白博的嘴唇抿成一条线,胸膛依旧剧烈起伏。
“我觉得很可悲。”说完,白熵忽然手腕用力,一下子捏碎的高脚杯,玻璃划破他的手,红酒流了一地。
全场静默无声。
白熵转身就大步的走了出去。
所有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李安然停顿了两秒,提步追了出去。
“白熵!”李安然喊他。
听到是李安然的声音,白熵终于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看看他。
此刻白熵脸上的神情不再是刚才在会场里的那种冷嘲热讽,狠戾冰凉,相反的,带着一种无比的沉痛,那种沉痛之中竟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李安然知道他很难受,像个孩子一样难受。因为他很少露出那么痛的表情,唯一一次,就是他带着自己去见他的母亲。
就是白熵口中说的那次,他的母亲自己划开手腕,将血装进杯子里,虽然被佣人发现后及时制止了,也通知了白博那边,可是白博终究什么都没管。
那个女人一日复一日的没等到白博,竟然自暴自弃的自虐自己的伤口,试图让它感染,溃烂,流脓。佣人无法,只好又联系了白熵。
介于白博的命令,那个女人无法出那栋小洋房,白熵就带着李安然去了。
那是李安然第一次见白熵的母亲,也是唯一的一次。
据说白熵的母亲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漂亮的女人,这一点李安然不置可否,因为他看到的那个女人,披头散发,声嘶力竭,确确实实像个疯妇。
谁看到这样的人应该都会避退三舍,可李安然是个医生,他既然被白熵带着来医治他母亲的伤,他怎么也是得上前的。
可是那个女人只是喊着:“滚——!全部都给我滚——!”
一边说着一边把李安然推开,甚至把那些药水和剪刀都丢过来,李安然避之不及,但白熵却护住了他。
护住了李安然以后白熵一个反身钳制住了他母亲的手:“你闹够了没有?你死了他也不会来的!还不如活着!!”
“滚……”那个女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却更疯狂了,“你这个怪物,你滚!我不要看到你!我当年真该掐死你!”
白熵依旧死死的扣住她的手腕,脸上却露出了无比沉痛的表情。
“都是你——!都是你!”那个女人哭泣起来,“你要不是个死同性恋!你爸会那么对我吗?我怎么就生了你?!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喜欢男人的肮脏怪物!”
当时的李安然震惊的看着白熵,他从没想过在白熵母亲的口里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到现在还信他这话?”白熵眼中全部都是伤,“那只是他不喜欢你却又为了得到你阮家的财产必须吊着你扯的借口罢了!因为你生出了个同性恋所以他才不要你?呵,放屁!”
那个女人跌坐在地上,无力的哭泣起来。
白熵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只是不爱你了。”
说完这句话,白熵就走出去了。
白熵离开后那个女人总算是安静了很多,李安然迅速的处理完她受伤的伤口,出去找白熵。
那时的白熵正靠在车边抽烟,抽得很凶。听到李安然的脚步声,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也是那一眼,李安然看到了白熵未来得及掩藏的痛与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