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院的每个教室都很大,可以容纳五六十人,但针灸科的学生只有二十八个,坐在教室里稀疏得有点寒酸。十四个男同学,十四个女同学,各占一半,一男一女一个课桌,看起来倒也顺眼。凌威进门第一眼就看到董建业坐在第二排,眉头微微皱着,神情有点恍惚。学校忙着治疗马时域还没有时间处理他的事,但也用不了多久,他自然担心。
把书在讲台上摆好,凌威讲课虽然可以不要书,他还是准备了两本,初次上讲台,感觉心里踏实。也显得庄重一点,来医学院之前陈雨轩还笑话他,别紧张得说不出话来。虽然没有那样夸张,拘谨还是有的。
大家好,我姓凌,最近一阶段我将为你们讲解一些针灸方面的知识。凌威的开场白很简单。他没有扛出自己保和堂的大招牌,他不想张扬,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从小在学校长大,觉得神圣的地方还是不要沾染太多世俗之气好一点。
凌老师,您是专门为针灸比赛来的吗有一位同学举手发问,学生对一些事很敏感,针灸比赛在即,自然或多或少听到一些风声。
算是吧。凌威微微笑了笑:不过我也刚刚知道,文校长让我过来的时候并没有说。
那么,我们就应该离开了。说话的学生语气略显愤怒:学校早就定下了十五个培养对象,我们是多余的。
说话的人细高个,脸也显得长,简直就是一根面条。凌威静静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十五个人里没有你。
当然知道。细高个语气很肯定,拉了拉身后的董建业:你说,是不是
什么董建业心神不宁,根本不知道讨论什么,下意识回答:是,是,是。
大家不要猜疑。凌威脸sè一正:现在我宣布,那些名单根本就没有,在我这里是公平竞争,等到一个月之后,谁的成绩出sè,谁就可以参加。
是吗细高个有点怀疑,可能他是经常受排挤的主,对老师并不太在乎。尤其是即将毕业,保持起码的尊重就不错了。
好了,这个问题我们不讨论,开始上课。凌威结束话题,对学生也不能太随便,清了一下嗓子:今天我先给大家讲一下人体解剖学,大家把书打开。
凌威首先翻看面前熟悉得可以倒背如流的解剖学教材,台下却没有他预料的翻书声,抬起头,扫视一眼:怎么回事
凌老师,解剖学是一年级学的教材,和中医针灸关系不大,董建业起身回答:所以
所以你们就不重视了。凌威抬手啪的一声合上教材,脸sè一寒,待人处事他温和有加,但手艺方面可是毫不含糊,大声说道:知道你们的针灸技术为什么达不到一流吗连最起码的东西都掌握不好,不要以为解剖学只是西医的东西,它属于全世界,是最基础的东西,就像建筑的基础,如果连基础都是摇摇yu坠,那么上面的努力都是徒劳。
老师,我不太同意您的观点。后面的一位男同学站起身,大声说道:我们老祖宗创立针灸,疗效神奇,他们可没有学过解剖学。
凌威年纪较轻,来的时候又经过陈雨轩打扮了一下,和学生相差不大,显得嫩了点,自然有点让人轻视。他的眉头皱了皱:这些话是谁和你说的
曹龙,一chun堂的曹龙知道吗那位学生有点得意,指了指附近座位上的几位同学:我们都是在一chun堂实习,准备参加针灸比赛的。
说得有点张扬,董建业等人投去羡慕的目光。曹龙在建宁也算是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在建宁,老字号中药堂除了保和堂就数曹家的一chun堂,五行针法在针灸界小有名气。能够在一chun堂落脚实习也算一种造化了。
课堂上踊跃发言,和老师主动交流值得提倡,但有点张狂得不把老师放在眼里就不怎么对劲了。说话的同学肯定是原来针灸老师的宠儿,对凌威有一种抵触。
张玉chun,你这话就不对了。没有等凌威反驳,细高个像面条的同学已经针对后面说话的那位男同学开火,火药味挺重:凌老师说解剖学重要自然有道理,再说一chun堂有什么了不起,在建宁比他门出sè的还有保和堂,最近又有个共和堂。,
保和堂和共和堂又怎么样,张老师说了,一chun堂的功底最深厚。后排那位叫张玉chun的同学极力辩解。
张老师就对吗,他还不是听秦于夏瞎说。细高个说话毫不客气:再说,张老师要是要本事,教了这么多年针灸,我们针灸科也不会变成这样不景气,在全校让人笑话,即将举行针灸大赛又溜了。
夏宝,夏面条,你怎么能这样说张老师。张玉chun脸sè涨红,口不择言,连外号都叫出来。凌威看那个细高个夏宝还真像个面条。
张老师是你们十几个人的老师,他早就宣布我们提前毕业了,自生自灭。夏宝的脸sè也变得通红,
那是你们自己不用心,怎么能怪老师。张玉chun声音提高了很多。其他学生都默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