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沉默片刻,才开口:“明天我要去洛杉矶出两天差。”
逸丰的境外投资项目有很大一部分都放在了洛杉矶,而去洛杉矶的行程是一星期前早就定下来的,如果早知道中间会有她的变数,明天代替他去的可能就是别的人了。
谢楚清闻言怔了一下,还没开口接话,就听顾行又出声:“等下吃完饭以后,我们去一趟超市。”
怎么突然想要去超市?她不明所以:“怎么了?”
顾行与她视线相对:“去买个能装得下你的行李箱。”
“……”他要把她当成行李托运过去?
他看向她的目光暗沉,眼底像藏着燎原的火星。谢楚清无言地噎了噎,问他,“顾先生,老实跟我说,你想这么干有多久了?”
顾行看着她,忽然想起来刚见到她的时候。
那天p大主校区有场医学院的义诊活动,在坐诊摊前排队的学生中还掺杂着从外校进来的附近居民,他经过的时候,体检问诊的人群里似乎起了争执,突然传来一阵扬高的声音。
“……你们不是这个学校医学院的学生吗,怎么在这给人体检还不能抽血了?”说话的是位上了年纪的女人,“以后毕业了还要当医生呢,一个小小的抽血体检你们都不会?”
“不是的,阿姨您听我说,是这样,”给人问诊的学生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贪小便宜还得寸进尺的,登时有些头疼,“今天我们也没带抽血的仪器,再说了抽血前还需要做检查,不然下回我们义诊的时候您再来,说不定……”
说到一半,旁边坐着的人放下听诊器,声音镇定地开了口:“您要抽血不是不可以,不过这里义诊的也都还是学生,没经过正式的培训,您要是真放心让我们来也没问题。”
女人没想到过这茬,一听顿时消了声,小声抱怨了两句,讪讪地离开了。
顾行看过去的时候,谢楚清已经重新将听诊器拿在了手里。
他看着她半敛着眼登记体检名册,露出白大褂的袖子下一截手腕,纤瘦,细白,衬着黑色的桌案更显美感。排队问诊的人很多,谢楚清偶尔会抬眼问一两个问题,她的目光专注,不经意间夹杂了隐隐的倨傲。
他就像是伏在暗处饿了太久的狼。初见她第一眼,自此觊觎了近十年。
翌日,李唐绪才从秘书那得知,顾总这趟去洛杉矶出差,是带了顾太太一起去的。
幸而谢楚清的签证还在有效期内,她毫无准备,这次去只来得及带了必要证件和几件换洗衣物。前天小年夜的晚上,卷饼被她一并带到了谢宅,谢楚清离开得匆忙,卷饼只能在谢宅多留几天。
当地时间的早上八点多,飞机准点在lax机场降落。
在上飞机前,谢楚清给牧悠悠发了条短信,中间省去了细节过程,后者才后知后觉地得知她在过去的两天里错过了怎样的惊天秘闻,于是掐着点算好了谢楚清的降落时间,不久后就隔着近十六个小时的时差给她打了个越洋电话。
谢楚清接到电话的时候,算了算国内的时间,迟疑片刻才问:“悠悠,国内应该过了晚上十二点了吧?”
“你让我怎么睡得着!”牧悠悠今天不值晚班,下了班以后就一直在等这一刻。她现在还是没有缓过神来,喝了两口水冷静了下,“楚清你和顾行在一起了?真的在一起了?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之前不还跟我说你跟他没有什么吗?”末了幽幽地补了句,“我觉得我受到了欺骗。”
她的问题太多,谢楚清开了手机的免提,边收拾行李边跟对方解释,收拾完以后她从卧室的柜子中找出了干净的床单被套,接着开始铺床。
电话那边,牧悠悠还在感慨:“等下次同学聚会的时候,他们要是知道你和顾行在一起了铁定要疯。”
之前她就觉得顾行和楚清之间的关系暧昧,但后来楚清自己否认了,她还以为没下文了,没想到这还没过几个星期,就已经有了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