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成语的程度,她呆了两秒,下意识地仰头去寻找自己的御用翻译。
顾行正侧着脸平视前方注意着路况,像是没感受到一旁投过来的疑惑的小眼神,他平静地跟着车流打了个转向,虽然看起来无动于衷,但薄唇却稍微勾起了点。
茜茜放弃了询问,往后趴在椅背上,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谢楚清:“姐姐,糖球好了吗?”
“糖球没什么大病,”谢楚清看了眼主驾驶的椅背,笑着补了句,“其实也没什么小病,它很健康。”
顾行当初把糖球送来住院的时候,有专门的护理医师给它做了一次针对性的全身检查,结果毫无异样。沈苑后来奇怪地跟谢楚清提过这事:“清姐你说,明明没病没痛,人家好端端的把狗送过来干什么?没时间养可以送专门的宠物店啊,怎么给送医院来了?”
别人不知道,谢楚清当然知道为什么。为这事她还头疼了几天,想着找个时间能把糖球送回去。
没想到茜茜听完她的话,第一反应不是接糖球回来,而是兴奋地接过话:“那我可以来看糖球吗?”
谢楚清顿了顿:“当然可以。”
说完她心里暗想,这一个大的一个小的,怎么统统都不按常理出牌?
糖球是茜茜从小以来在国外的宠物,当初把它一起带过来的时候办了不少手续,她掰着手指给谢楚清细数了遍它的兴趣爱好,还互相交流了下养宠物心得。
茜茜对谢楚清抱着十二分的好奇度和十二分的友好度,中途还低着小脸在随身的背包中掏了一会儿,掏出一把锡纸包装的水果糖来,热情地递给谢楚清。
谢楚清不爱吃糖,但对香香软软的小女孩更没有抵抗力,她剥了颗糖吃,没忍住顺手揉了把茜茜的脑袋。
茜茜顶着一头被揉乱的金发,眨着蓝汪汪的眼睛看了眼顾行。
谢楚清没注意到,小姑娘想表达的是——炫耀一下。
顾行抽空偏头看她,用纯正流利的美音问:“哪来的这么多糖?”
茜茜炫耀的表情停在脸上,默默地把私藏的糖重新塞回了背包最底部。
出了喧闹拥挤的街道,车行驶上了主干道,车窗外霓虹光一掠而过,人影变得稀疏而模糊,茜茜已经缩在副驾驶座上睡着了。
车内开了冷气,车窗紧闭,显得异常安静。谢楚清撑着脸数路灯,接着把目光挪到了前方。
从她的角度能看到方向盘。
还有顾行搭在方向盘上的手。
眼前的手修长白皙、指骨分明,他的指甲平滑而圆润,腕间戴着块银黑的江诗丹顿表。要是她没记错的话,顾行被表遮住的腕骨处,应该还有一道细长的疤。
谢楚清停留了片刻,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
她衬衫上的酒渍已经干了,百利甜的味道却还是没淡多少,醇浓的酒味在车里弥漫开来,闻着像是有股令人晕沉的气息。
谢楚清今天白天忙得双脚离地,晚上又经历了场闹剧,这会儿的精神状态处在趴床上就能睡的程度。她一开始浑身不舒服的感觉渐渐消散下去,撑着脸眯起了眼睛。
周围隐隐传来熟悉的消毒水味,混合着福尔马林的辛辣气味一起冲入她的鼻腔。
实验室里的学生来来往往,本来只是小范围的嘈杂,突然在人群中爆出一句粗口。
“大哥,不是让你不要切到它大动脉血管的吗?说多少回了,你是聋的传人吧?”一女生恨铁不成钢地摘下口罩,“吸血棉呢?”
一圆眼镜男生闻言叹了口气,转向旁边谢楚清:“牧悠悠咋咋呼呼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下啊。”
谢楚清低头动刀子,露出的一双眼睛弯起来:“谁知道。”
两个小时后,实验室里渐渐人丁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