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归宿啊!”和珅踹了他一脚,继续懊恼转圈,转回来又一脚将纪晓岚踹倒,半晌再度崩溃,“夜不归宿啊!!!”
“他长这般大就从未曾夜不归宿过!皇城里这些日子本就不甚太平,山神志怪之说传来沸沸扬扬,这黑灯瞎火,外面多危险呐,万一出事叫为父如何自处?!如何自处?夜不归宿啊!!!!”
纪晓岚掏掏耳朵,心道谁不想要命了敢动你宝贝儿子,嘴上忙不迭安抚,“润之做事谨慎,不是都派人回来说过了么,携友出行,能出什么事儿。”
“劳什子携友出行!听他瞎掰呢!他那两个半朋友都好好儿在自己府里眯着,稽璜胆子跟猫儿似的,他敢带润之跑出去玩?人家元瑞在军营里头练兵呢,根本没空跟他浑闹,还是你儿子……”
“不不不!”纪晓岚连声否认,“汝传前两日偷藏小人书,现在正在家闭门思过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拐不了你儿子。”
“我当然知道不是他们!分明就是同那后院儿那小子跑出去玩去了。”
“后院儿谁啊?”
和珅美目一瞠,又是一记窝心脚,“你管呢!”
夜色深沉,月二十,廊檐上挂着一轮下弦月,和府寝殿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和珅敛眉坐了,神色中再不见方才那般浮躁,端起茶啜了一口。
“走了?”纪晓岚问。
“走了。”
纪晓岚道,“你怎猜到府里有刘墉内鬼?”
“越是没有破绽,便越是易因小麻烦而自乱阵脚。”和珅缓缓吹着漂浮茶叶,嘲道,“这是我家囡囡都懂的道理。”
“嗨,小润之过了今年八月份也该十六了吧,大孩子拉,你总囡囡、囡囡的叫,让孩子在外人面前多没脸面。”
“怎么没脸面了,”和珅上来就是一掌,“我自己儿子,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你回了府管自己儿子叫小王八蛋我都不碍你。”
“诶怎么骂人呢,他要是小王八蛋那我不成王八么,”纪晓岚晓得润之夜不归宿对和珅打击甚大,不愿触他霉头,认怂道,“行行行,您老人家说什么是什么。”又道,“那内鬼要如何处理?”
“先不必打草惊蛇,”和珅敛袖,老神在在,道,“且看他能闹出什么动静罢。”旋猛踹纪晓岚一脚,继续抓狂,“夜不归宿啊!!!”
作者有话要说:哦豁,昨天做了个封面,今天居然发现被某网站盗\文了,甚至还帮我总结了新的文案,我仔细看了盗文网站的文案,嘿,比我写的好多了,这么说,我,我可以盗他写的文案么~~~
☆、红绳参
转眼到了九月中旬,暴雨接茬下过整个夏季。
润之的伤一直拖着好不利索,为了不教和珅发现,只得减少回府次数,只说拜了八宝山隐士为师,动不动就往山里跑。
和珅为皇帝筹备中秋大宴,藩王回京、远将述职、各方节礼,礼部户部上下打点,宫里府里脚不沾地,已经一脑门子官司,现下也顾不得旁的,只得任由润之四处野玩儿去。
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正是小麦丰收之季。
油油的麦子泛着金黄色泽,颗粒饱满弯腰低垂。老百姓在田间地垄头儿收获粮食,不时抬起土色面庞来仰望天空,期盼今冬能来场瑞雪,棉被般覆盖着麦秸,来年还能有好收成,颗粒归仓。
润之也在军营后头试着开三亩田地种麦子,结果收成不尽人意,结出麦子壳多粒儿少,正经懊恼好几日。柳凤雏‘四肢不亲五谷不分’地嘲讽他许久,说到底不过盐湖附近土地长期受到波及,盐碱化严重之故。
润之也不气馁,一鼓作气又选离盐滩远的地方重新犁地、撒种,一年三熟的麦子种不得,就捡一年两熟的种,将士们屙的屎尿成价往田里瓤。怕大雨浇坏了新出的苗儿,还用油布扣起大棚,裹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