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伍洲同打电话,顿时忍不住发泄出来:“我说五筒,你那阑尾懂不懂事,偏偏这个时候发炎,又让我一个人跟那群王八蛋喝酒,你倒轻松,躺在医院看电视!”
“我哪儿轻松了,伤口疼得要命。”
叶词头昏脑涨,抬手按压眉心。
伍洲同问:“怎么样,工程拿到了吗?”
“拿个屁,九叔真是铁公鸡,一毛不拔。”
“你赶紧回家吧,别耗在那儿了,我们自己接小项目也能活得下去。”
叶词冷笑:“只要活得下去就行,那我还费劲结交九叔干嘛?他老婆就是我爸那边一个远房亲戚,我爸都死十几年了,为了走她的关系,我天天跟丫鬟似的,陪着打麻将、逛街、做美容,还要给她做眼线,谨防九叔在外面包二奶,我他妈又当孙子又当卧底,图什么呀?”
伍洲同语气虚弱:“你别着急,等我出院了就去找项目。”
叶词头痛得厉害:“我看还是等着喝西北风吧!”
她挂了手机,揉揉太阳穴,晚风轻拂,玻璃窗上反射暖黄灯光,恍眼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映照显现。那人从饭局脱身,出来抽烟透气,背靠枣红色的墙壁,墙纸暗纹梅花三弄,深郁悠远。
他抬起眼眸,朝玻璃窗看来。
叶词胃里难受,没有与他正面对视,捂住嘴扭头冲进洗手间。
吐完倒舒服点儿,漱口洗脸,双手掬水,狠狠泼面,然后盯着镜中狼狈的自己。
真没用,连个工程都拿不下。
就这么放弃了吗?
叶词扯起嘴角摇摇头,犹豫片刻,暗暗做出决定。
走出洗手间,廊边已不见梁彦平的身影。回到宴厅,叶词找服务员倒了一小杯红酒,接着问:“有雪碧吗?”
“啊?”
“可乐也行。”
服务员瞧她已有醉态,心下了然,偷偷开了罐雪碧掺进红酒里,鱼目混珠。
“谢谢啊。”叶词笑起来,混迹社会遇到这种心照不宣的体贴,颇为感动。
女服务员也冲她笑了笑。
叶词走到九叔旁边,特意交代一句:“叔,我看见熟人了,过去打个招呼。”
康建国纳罕这丫头能有什么熟人,转眼却见她端着酒杯走向主桌。
不是什么角色都能向主桌敬酒的,叶词知道规矩,但还是去了。
“梁彦平!”她做出惊喜的模样,仿佛刚刚才发现他的存在:“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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