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踩刹车,连手闸都来不及拉,于正就窜出了驾驶室,一边跑一边数人头,一数之下就懵了——少一个!他的脑袋嗡得一声就大了,看明白是少了哪一个后,大声喊:“知乐呢?”
不喊还好,一喊,新兵蛋子们马上哭得更大声了,好像死了人般。
于正急得眼前发黑,差点晕倒前,败城总算出声了:“哭什么,没死,知乐在我这儿呢!”
“受伤了?”于正总算瞄见败城背上的知乐了,赶紧凑过去,焦急的道,“没事吧?”
“没事,就是手受了点伤。”败城语气低沉,“没大事。”
于正那颗心总算是落回胸膛里了,喘着粗气埋怨:“排长,你太乱来了!你看知乐的手成什么样了!你就算是教育新兵,也不用这样吧。”
说着说着,于正发现不对劲了,按照以往,败城早就歪理一大堆砸回来了,现在却是背着知乐一声不吭。其他新兵们虽然压抑着哭声,也是一付垂头丧气的样子,就像是被人打了脸般。
怎么个事啊?
“会好的。”败城看于正的脸色不好,开口道,“我们都明白了点事。”
于正一脸的不相信,却没再说什么,而是伸出手要去接知乐,被败城让过去了。
“排长,我可以自己走。”
知乐只是一时情绪激动,加上用力过猛,没回过劲儿。在败城背上这么久,除了手指还是疼得很外倒也没事,论体力,他比其他新兵好多了。
“没事,我背背你。”败城把知乐往上托了托,小声道,“小爹错了,受点罚没关系。”
知乐嗯了一声,用胳膊揽住败城的脖子。
他觉得,小爹的背即宽厚又温暖,就像小时候的老爹,只可惜,他长大后老爹就再也没有背过他了。
没关系,我还有小爹,知乐这样想着,把脸埋在败城的肩窝里。
于正把一堆人拉回军营后天已经黑了,早就过了饭点,他前脚安排新兵们去吃饭后脚就被赵斌叫去询问拉练的事。
他吱吱唔唔了半天,说:“我觉得这次拉练非常有意义!”
“什么意义?”
“我不知道,不过,排长说他错了。”
赵斌喝水的手一抖,瞪圆了眼睛,脱口而出:“我靠,教官居然说他错了?”话一出口,才察觉有失威严,清了清嗓子,说,“没出事吧?”
“没有。”
于正隐瞒了知乐的伤,训练安全是部队再三强调的,前面已经出过捣蛋鬼的事,再出点什么败城肯定会受质疑。赵斌又不是一手遮天,营长、指导员都盯着呢,其他干部也对败城不满,他不能再给赵连和败城添麻烦了。
于正被赵斌“拷问”时,败城正给知乐检查伤口。清洗翻掉的指甲,检查擦伤、扭伤,幸亏他制止得早,不是严重的问题。
败城清洗的动作很温柔,就像是对待宝贝般,边洗边问:“疼吗?”
“不疼。”知乐赶紧摇头。
败城点点头:“生小爹的气吗?”
“不气,小爹是为我好。”
败城鼻子一酸,叹了口气,摸着知乐的毛刺脑袋:“你啊……”想说点什么,可是,有些事情没法说,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今天晚上不识字了,早点睡。”
过了许久,知乐犹犹豫豫的声音才传来:“小爹,我不累。”
败城抬起头,看着知乐胆怯的神情,笑了笑,说:“好,那今晚你不用写字了,读书吧。”
吃完饭的新兵们回来时,就见知乐坐在床上,盘着腿把书放在腿上读。
司马山把带的病号饭给败城,看了看知乐红红紫紫的手,拿过勺子就说:“我喂你吃吧。”他这话一说,一帮子新兵都露出后悔的神色——我怎么没早想到呢!
新兵们都想替知乐做些什么,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