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弛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打听道:“她跟你提起过我没?”
陈熙彤诚实地说:“没有。”
贺弛自言自语地碎碎念叨“怎么会没提起过我呢”,半晌郁闷地跟她诉起衷肠来:“你不知道,她在我心里住了十年,她说守候比死缠烂打更有用,我就等,也许有一天她会愿意。”
陈熙彤看他是真动了心,老气横秋地传授经验:“等待不是坐以待毙,要讲究技巧,她身边都是优秀男青年,等着等着她就跟别人跑了。”
贺弛苦恼:“我知道,这不是怕追太紧了她烦吗?她每场演出我都去做第一排,前阵子话剧行情不好,我说要包场,她急了说我不尊重老艺术家,还剥夺想来看的观众的机会,冤哪,她那么好脾气的人都发脾气了。她一发脾气我就没办法。”
陈熙彤斜了他一眼:“她脾气好?”
贺弛歪头问:“不好吗?”
女孩有几个脾气好的?
贺弛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了,不过没关系:“她打我我都觉得是爱情。”
陈熙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缓过那阵酸劲儿,军师似的给他指了条明路:“你要想得到她的芳心,得学会利用她的同情心,西宁很善良,为人考虑,没什么比苦肉计管用。虽然听上去不地道,但你不这么干,就她那个我行我素的性子,三个你都摆不平。”
贺弛摇头:“我还是不想对她用套路,一想到她要咬钩子,没钓上来我就心疼了。虽然心里苦,但我不说,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明白。”
陈熙彤不知道说什么好,宽慰他:“会的。”
贺弛扬唇,觉得这姑娘还蛮可爱的。
说她可爱不是小巧玲珑的那种可爱,而是凡事礼让三分,却也宜嗔宜喜。
他身边的女孩高考过后基本上都砸钱做了微整,文眉的文眉,割双眼皮的割双眼皮,漂亮是漂亮,但不协调。陈熙彤属于那种天生丽质的女孩,长得像九十年代很出名的香港演员,身上有股特质,一看就是中国人的特质。柔美中暗藏利刃,是个美人坯子。
如果不是包成这样……
哎!
**
到医院后有人接应,又给陈熙彤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看有没有误诊。
在她身上戳戳这儿戳戳那儿的男人是鼎鼎大名的行内专家,叔叔辈的人物,医院的副主任医师,严肃地问了她几个问题后郑重地说:“你是左侧肋骨疼是吧,晚上朝右睡。要是怕睡着了不注意,就在左边垫床被子。”
“肺会不舒服,咳的时候捂着胸能减缓疼痛。白天把窗帘拉开,多晒太阳,有助于你恢复。”
最后叮嘱,“这阵子清淡饮食,不能吃别嘴馋。烟也别抽了,不要靠这种东西抑制疼痛。”
陈熙彤被这一连串嘱咐砸得有点懵:她抽烟这也能看出来?
太神了,中医还讲究望闻问切,至少把个脉,对方可是目测。她八百年没担心过自己会因肺病死于非命,见状开始着急了,当自己病入膏肓从面上就能看出来:“大夫,我的肺有问题吗?”
佟秋明笑了笑:“不要紧张,抽烟是你老公跟我说的,他很关心你。”
这么一说陈熙彤就明白了,诚恳道了谢,问:“我该怎么称呼您?”
“叫我佟医生就好了。”佟秋明笑是笑,看着她头上贴的纱布又犯愁,“你这些外伤得多养几天,特别是额头上缝的几针,不注意可能会留疤。”
她下意识朝额头摸,碰到纱布收回手。
毕竟是女孩子,在乎自己的外表,当即表示老老实实听话,挺客气的:“您费心了。”
佟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