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要去睡午觉了。”她松开我,“下午你乖乖呆家里,我晚上带你去夜市玩好不好?”
我满口答应,保证绝对不会自己一个人偷偷哭。
尹苏叶好像有睡午觉的习惯,她去洗手间简单地漱口,然后回到主卧睡觉。我一开始是不困的,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玩手机打发时间,玩着玩着,睡意突然就来了,毫无征兆地,我头一歪就倒在沙发上。
也许这两天情绪波动太大了,我的jg神格外疲惫,即使在沙发上也能睡得很香。
我做了一个绮丽的梦,在梦里,我和尹苏叶ch11u0着贴在一起,她轻轻地抚过我颤抖的肌肤,和我一同在快感里沉沉浮浮。
当我醒来时,我已经被挪到了次卧的床上,房间里一片漆黑,恍如隔世。
腿间有黏腻的不适感,我动了动腿,黏腻感更甚。
我曾经在某篇杂志上看到过相关科普,我清楚地知道这是什么。
梦中的场景在我脑海中回闪,ch11u0的她,真实而又虚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
我用力夹紧了双腿,企图缓解我的yuwang。可是并不如我意,我的身t叫嚣着想要更多,我疯了一般地合拢我的双腿,夹紧被子。
我仅仅是凭借本能来获取快感。
在一片黑暗中,能清晰地听到我忍耐情cha0而发出的喘息声。
不够还是不够
我g脆脱掉了睡衣,将它整个覆盖在我的脸上,我近乎贪婪地摄取衣服上残存的——她的味道。
我的rujiang在接触到冷空气的一瞬间就站立起来,我毫不留情地r0un1e着我的rr0u,极力去想象这双手是尹苏叶的。
“嗯”我的喉咙里泄出暧昧而陌生的声响。
就快要到了,只差一点
我用力地蹭过被角,只感觉全身被一gu麻的电流通过,我颤栗地拱起身t,大脑在兴奋到顶峰后变成一片空白。
原来这就是那篇文章里说的x1ngga0cha0。
我软软地躺在床上,身t有些疲惫,而后感觉愈发空虚低落起来,紧接着,羞耻感将我包围。
我又这样躺了十几分钟,突然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我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将散落在旁边的睡衣穿起来,躺回被窝里假装自己还在睡觉。
过了几分钟,我的房门被敲响。
她敲了六次,没有回应,于是她轻轻打开了房门,我清楚地听见她的脚步声,并感受到她的目光,正看着我的脸。
她轻轻地推了推我:“瑶瑶,七点了,快起床。”
由于心虚,我装作刚睡醒的样子,睁开眼睛看她,“嗯起了。”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我感觉到她好像用力了地x1了几下鼻子,是我身上的味道吗?
我的心跳快极了,也跟着用力地呼x1了两下应该没什么味道吧。
她把洗好烘g的衣服递给我,然后带上房门出去。
她开车带我去水街,等真正到了的时候我还在疑问水街为什么没有水呢?她说只是名字叫水街,并不是真的有水。
我脑海中曾经想象过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周围全是小摊贩,而我们可以坐着船随时停靠在岸边。
这条街上的人熙熙攘攘,我们一不留神就会被挤散,尹苏叶拉住我的手往前走。
牵住我的这只手温热柔软。
街的上空萦绕着白se蒸汽,空气飘满各种食物的味道,最有特征x的是烧烤味,但是她说这里的烧烤摊不太卫生,吃了容易拉肚子。
“你来这里上学这么久都没来过这条小吃街吗?”她转过头来问我。
“没有啊,我平常不会出来玩。”
“那你周末都g什么?”她有些疑惑。
“在图书馆啊,或者在宿舍学习。”我如实相告。
“你也太刻苦了,但是周末还是得放松放松,不然太累了。”她拉住我走到一个小摊面前,对我说,“这个梅花糕很好吃。”
“师傅,拿两个红豆的。”
“好嘞,这锅要等五分钟。”
他先是浇上一层面糊,然后往一个个凹槽内加入不同口味的馅料,面糊的香味热气腾腾地往上冒,再封上一层面糊,最后在表面撒上许多小元宵,看着有食yu极了。
“我来南城的尹苏叶的视角
暑假里,纪瑶问我为什么要和她做朋友,我说想包养她,有部分是玩笑,有部分是真心的。
我认真地想过,能不能包养她,答案是可以。毕竟我在社会上0爬滚打了十几年了,积累下来的钱也不少,包养一个nv大学生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我不想和她仅仅是维持金钱上的关系,我想要她ai上我,永远不会离开。
况且我一点也不想用几十张人民币就把她染黑了,她显然也不会接受这样的关系。
我和她说,纪瑶这个名字真好听,很适合你。
她却说,尹苏叶才好听,苏叶是苏醒的叶子,是春天要来了,而我就是春天到来的象征。
我抱着手机,哭得老泪纵横,感叹文化人就是不一样。
我店的门口常年贴着招工标志:
招收实习生,零经验也可,唯一yx要求是,只招收nvx。
我一直认为nvx更加适合做理发师,也更加愿意虚心地去慢慢学一门技术。
当然我也不会什么样的人都招进来,偶尔有些个歪鼻子瘸腿的无业游民也会来我这面试,都被我礼貌回绝了。
这天,有个看起来挺机灵的小t来我店里面试,至于我为什么一眼就看出她是t——因为她包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彩虹挂件。
她口才好得不得了,一上来就把自己夸得天花乱坠,到最后我居然也被她说服了。
从此以后我的店里变成了双倍的聒噪,她和南锦动不动就拌嘴吵架,将我ga0得头疼至极。
等放完暑假,我终于有机会见到纪瑶了。
我带她去徐清妍的餐厅里吃饭,还特地预订了一个情侣包间,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她坐在我的副驾上,不知道在发什么呆,安全带也不系。我帮她系上她还脸红,好可ai。
到了餐厅,她似乎没发现是情侣包间?
好像有点笨。
不会是书呆子吧。
还动不动就脸红,哪有人这么可ai的。
瑶瑶盯着菜单发了大半天呆了,也不点菜,她这是要g什么,是没有喜欢吃的菜吗,或者,不喜欢吃西餐?
我只好接过来,点了几个大众喜欢的菜,但瑶瑶好像吃得很开心,她嚼食物的样子好像个小仓鼠。
没想到结账的时候遇到徐清妍了,我心里打着鼓,我很早就知道徐清妍是nv同,而且最喜欢小妹妹。
我直接把纪瑶揽到怀里,用眼神警告着徐清妍不要对她产生多余的想法,但她好像就是故意地,无b亲昵地r0u着瑶瑶的头发。
我心中积着一团无名火,在出门的时候,我走到徐清妍的旁边,严肃地让她不要打瑶瑶的心思,她还在上学,不要带坏了她。
徐清妍夸张地凑到我耳边说:“这么在意,你不会喜欢她吧?”
我对于她恶劣的行为无话可说,但还是嘴y,“不喜欢。”
她好像看什么笑话似的看了我一眼,仿佛一眼看破了我的口是心非。
在酒吧。
瑶瑶应该是里,尹苏叶的微信头像是小三花。
本来以为这章能写完告白的,可能还得有一章了。
在圣诞节到来的十天前,我还在苦恼该送她什么礼物。偶然间,我注意到一家手作店。
一开始我以为做起来很容易,事实却是:我单单是为了做出一个形状还算圆整的镯子就已经花费了两个小时。
要雕刻的字母很多,镯子又极其纤细,我在这个步骤又刻坏了两个镯子。
在店里坐了将近六七个小时,我才做出一个还算合格的成品。
我刻着这些祝福的字母时,心里想的,是希望纪瑶真的可以每个愿望都能实现。
那天平安夜,我从超市赶回来,瑶瑶把一个绿se的丝绒袋子递给我,我看见南锦和唐韵然手上都拎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心里说不上来的失落。
在饭桌上,她们出奇地吵闹,而纪瑶只是静静地听着,她小心地去捞锅里的食材,礼貌分寸地吃着蔬菜。
她太拘谨了,这样会吃不饱的,我用公筷夹了几片肥牛放进她的碗里,她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就开始认真地吃。
我惊奇地发现,不管我投喂什么,她都会gg净净地吃完。
南锦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开始嚎啕大哭,我无奈地偏过头去看纪瑶,对上她的视线,我匆匆地看一眼又转回去。
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在喧嚣热闹的酒桌上,我的内心再也不是苍凉一片。
后来,等她们走了,纪瑶送给我一串蝴蝶项链。
她说只买了几百块。我不是傻子,这样的吊坠最起码得要两千。
她还是个学生,却给我买这么贵重的礼物。
吊坠捧在手里那样的轻巧,还留存着她的t温,像一块滚烫的岩石重重地砸进了我的心里。
我微微地蹲下,纪瑶发丝上的洗发水味跌入了我的鼻腔,她细白的脖子和小巧的耳垂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我。
我假装无意地贴上她的耳垂,克制着呼x1。
一秒。
两秒。
然后离开。
我感受到她的身t在微微地发抖,就像那个失控的下午。
蝴蝶躺在我的心口,像是从此有了生命。
咖啡馆,我看着外面飘扬的雪,心思飘忽着。
我一页一页地翻着手上的书,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一个冲动的想法在我脑中不断地发酵。
纪瑶说她喜欢下雪。
那如果我在初雪这天向她告白,她会不会连带着多喜欢我一点?
就当是ai屋及乌了。
纪瑶在雪花里喜悦地转着圈,像极了雪里的jg灵。满溢的情感在我x腔内蓄积,膨胀,最终化成一个巨大的泡沫,在我耳边“啵”的一声破裂开来。
我克制地吻了她的唇。
她的脸泛着粉se,眼神迷茫地看着我。
我急切于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我问她,那你喜欢我吗?
当她说出那个词时,我便不顾一切地再次吻上她的唇,我攥着她的手,仿佛这一刻就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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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那么尹苏叶的视角就到此为止啦~
′▽`ノ?
我和尹苏叶之间隔了一个枕头的距离,她背对着我侧躺着,瘦削的肩膀形状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白日里的一切此时像梦一样飘在我的思绪里,我伸出手去触碰她的肩背,轻抚她的肩胛骨。
一切都有了实感,我闭上眼,放松地呼出一口气。今天发生的事都是真的,尹苏叶说她喜欢我也是真的。
“怎么了?”她的声音有些闷,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触碰。
“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
尹苏叶翻了个身,面朝我,她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着光亮,“我还会是假的吗?”
她顺了几下我的头发,然后靠过来在我脸上啄了一口,有点像小鸟。
“那你觉得这个吻是真的吗?”她带着一丝笑意。
“是真的。”我轻轻地回应她。
尹苏叶挪了几下位置,离我更近了,她的手环过我的身t,轻轻地搭在我的后背上。
我们都没说话。
她的手臂渐渐收紧,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贴得严丝合缝。
我几乎要被她r0u进她的身t里。
靠在一起,我们几乎连心跳都要变得同步。
“所以我们是在一起了,对吧?”我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问题的答案很显然,但我就是想再听她亲口确认一遍。
“对。”她几乎是在我耳边用气音说的。
心里像是被蜜糖填满,甜意顺着心口漫到小腹。我问她:“那我今晚能不能和你睡?”
“当然能。”
得到了她的应允,我便安心地闭上双眼,意识逐渐下沉,周身被尹苏叶紧紧地环绕着,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在意识消失前,我隐隐约约听到她和我说了一句话。
但实在太困,那句话最终消失了,只是在我梦境中不断地空响着。
地住进她的房子里。母亲的ai是有限的,她好像并不能将她的ai完美平均分配给我、和她的工作。
我经常隔着门缝偷看,看我妈总是在书桌前埋头写着什么。和我的外婆不一样,我妈妈很少和我聊天。我的孤独无处抒发,只是在半夜抱着另一只枕头,我问它:“枕头小姐,你说妈妈到底喜不喜欢我?”
直到我上小学,那时候是二年级,我把满分的数学卷子兴冲冲地摆在我妈面前,“老师说这次题目很难,全班只有三个人考满分。”我昂着脖子,神情有些得意。
她打开我的试卷,扫视两眼,然后从ch0u屉里ch0u出另一张卷子。她圈出几道题,让我现场做出来。
对于我一个小学生来说,这些题无疑是超纲了,我捧着脑袋在草稿纸上演算着,到最后,几乎是凭着一gu倔强做出来了。我再次将卷子递过去,仔细观察着我妈脸上的表情。
“还不错。”她说。
我心里炸开了烟花,时隔一年,我再次得到了母亲的夸奖。那一定是ai吧。我想。
随着我的长大,这一切好像都变了一回事。她愈发不满足我的成绩,总认为我的潜力不止于此。有一天她问我:“瑶瑶长大想做什么?”
“我想开一家超市。”我当时九岁。
她好像有些生气,“开超市有什么前途,你看,数学家、航天员,多厉害啊,瑶瑶不想当吗?”
“想。”我只是天真地点头。
后来,外婆去世了,县城里的那栋老房子也被卖掉。我和母亲之间的氛围变得更加严肃,她的x情突然间改变了许多,而我又正值青春期,和她的交流愈加变少。等到我上初中时,她便开始严格地管束我,收走我的电子产品,让我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
她似乎坚信,只要我刻苦学习,以后就能大有所为。
而我早已过了渴望母ai的年纪。曾经的我多么可笑啊,为了博得她的一个笑容,不惜花费一整个周末的时间去学晦涩难懂的奥数题。
或许这一切的不幸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是我太过于急切地想讨好她、想得到她的侧目,才会让她认为我是一个不会疲倦的学习机器,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此时此刻,她坐在沙发上,手指在屏幕上飞跃,我披着sh漉漉的头发走上前去。她的手指却骤然停止了滑动,停留在上面的,是那张清晰的照片。
在海城——我和尹苏叶在海边拍的那张合照,我们的头几乎靠在一起,她看向我的眼神,我隔着轻薄的衣物与她接触的t温——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着我们非同寻常的关系。
我想伸手抢回我的手机,她本不该擅自查看我的ygsi。只是我忍耐了太久太久,她要看,我从没反对过,于是这种行为愈演愈烈。
“你为什么要看我的手机?”我的声音拔高,在听到自己的声音之后,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从我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还给我!”这部手机在我们手中像是一根拔河专用的绳子,对方都紧紧地攥着,不愿松手。
“纪瑶,你胡闹什么!”
“这个nv的是谁?”
“说话!”而此时她的音量b我的更响,尖锐的嗓音穿透我的耳膜,使我不自觉地双腿发颤。
我无法给出回答,或者说,给出我母亲心目中理想的回答。而我又无法说出真相——尹苏叶是我喜欢的人。于是紧紧地咬着后牙,如泪失禁一般地淌出眼泪。
“你现在也有本事骗我了,寒假里怎么跟我说的?跟室友出去玩?你室友人呢?”
曾经藏在最深处的谎言被拆穿,我ch11u0地站在母亲面前,接受着她的质问和审判。这些话语如同密密麻麻的石子砸在我的身上,将我砸得浑身是血。
我长时间的沉默使她失控,我被甩了一记耳光——左脸火辣辣地疼,但b这疼痛更致命的,是我那几乎要被磨灭不见的自尊心。
从小到大,她几乎从没打过我,不管我犯了什么样的错。最严厉的也就是言语上的训斥,然而这足以将我的自信心和尊严敲成粉末。
胃里仍充斥着饱胀感,我的头被打得歪向一边,却仍然固执地咬着牙。被胃绞成碎渣的食物再次从食管里涌出来,这一次的呕吐物混着白se的n油残渣,泛着浓浓的酸气。来不及去找垃圾桶,于是只能吐在了地板上,前x也因剧烈的呕吐而疼痛起来。
“纪瑶,你真的让我很失望,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听话又让人省心的孩子。”
肆nve的怒火之后,是安静到连si灰都无法飘荡起来的空气,她的语调归于平静,仿佛在谈论一个与她无关的人。我知道,我再也没办法做妈妈心中的好孩子了。
挂在墙上的钟表已然老旧,秒针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硕大的周遭仿佛要将我吞没,而秒针则是不断地宣判着我的si刑。
神经因过大的刺激而紧绷着,我胡乱地用袖子擦着嘴,松软的衣物也被沾上黏腻。
“对不起我没忍住”我又添乱了,我除了会给她制造麻烦还能g什么。
“纪瑶,你吃了什么?”过了半晌,她突然问我。
“你吃蛋糕了?”她说。
“我没吃。”
“你到底吃了多少n油?”她嫌弃地看着地上那滩呕吐物,“吐成这样你知不知道你n油过敏?”
我们家从未买过蛋糕的原因居然是这个,那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实话,妈妈,为什么要说是因为蛋糕甜腻才不买呢?
我的脑袋轰轰作响,身t的零件仿佛坏了一般发出破碎的声音。之后,她并没有去管地板上的脏w,而是拉着我驱车去了医院。
等看完急诊回家之后已经是十二点,躺在地上的那些呕吐物已然g涸。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照片里的那个人是谁?”
我仍是紧闭着嘴,身t疲惫地几乎要立马瘫倒在地上。
最后,她又归于沉默,收拾了地上的残局。
后来,我的手机理所应当地被她没收。而我再也不敢忤逆她,与她大声对峙,我没办法再承受一遍那样的痛苦与无措了。她只有在线上布置作业、班级发通知时,才会将手机递给我几分钟。
一天夜里,我第一次生出了逃离的想法,我和自己说:要有耐心,只要等几年就行,再等几年,我一定要找一个很远的工作,我要远离她。转念一想,她过了今年也快五十岁了,身t也不好,要是自己一个人在家生病了该怎么办?
我的双脚被藤蔓缠住了,而我的翅膀却想要振力飞翔,我的躯t被双方用力地撕扯。僵持到最后,只能以自折双翅告终。
南城的初夏来得早,树上的花瓣大部分都凋谢了,换成了郁郁葱葱的绿叶。四月的大部分时日都在下雨,租房里的家具是木质的,此时也被窗外的雨点打sh,厚重地带着水汽。
我撑着伞走在路上,看见一对又一对的情侣并肩走在一起,欢笑着打闹。如果、如果我没有和尹苏叶分开,那么这把伞下站着的将会是两个人,她会亲昵地揽住我的肩膀,笑着问我:瑶瑶今天过得开心吗?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迷蒙的水汽将我围了一圈又一圈。我突然改变了前行的方向,又去到了曾经常去的地方,我站在马路的对面,远远地看向那家理发店。
也许是因为下雨,视线模糊不清,我竟然没有第一眼就看见那个店牌。等过了马路,我才看见“宿夜理发”的牌子竟是被拆下来了,换成了一个没有字的黑se店牌,里面的陈设也被改得面目全非,从原来的敞亮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
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
我又走近了一些。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几张摆得乱七八糟的椅子,门被一个u型锁随意地拴着。
尹苏叶在我的世界里消失得彻彻底底,我甚至连她离开时的影子都抓不住。我在心里来回念着一串数字,又急匆匆地赶到教室,找以前的室友借了手机。等走到教室外面,我才忐忑地拨下那串号码。
很快,电话被接通了。
“喂?”
“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停顿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着,直到我意识到,再不说话很可能被她当成sao扰电话挂断。
“尹苏叶……”
“瑶瑶……是你。”
“尹苏叶,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长久的沉默,让我怀疑是不是手机失去了信号。“周五晚上有空吗,我来学校见你。”她甫一说完,上课铃就响了,我匆匆应了一声“有空”,便赶回教室。
上课时,“尹苏叶已经不喜欢我了”——这个想法在我脑海里盘旋,可是那天她明明还记着我的生日,给我买了礼物。或许,只是我单方面一直在念念不忘纠缠不清……
周五的天气仍是yy的,时不时会洒下几滴雨,走过的水泥路面尽数被水晕染成深se。此刻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带着破碎的青草味和泥土的清香。
我如约等到了尹苏叶,我说:“去c场上走一会儿吧,我有话想和你说。”
她的步伐b我快,我背着沉重的专业书,走路时书包在身后颠着,压得肩膀有些疼痛。我快步追赶上去,紧紧地跟在她的后面。
“尹苏叶,你在学校门口的那个门市不开了吗?”
她听见我的声音,稍微慢下了一些脚步,转头看着我,“不开了,这里的租约到期了,最近另外一个门店也装修好了。那里离你学校很远,所以……以后可能不太能和你见面了。”
“是这样啊……”
“瑶瑶,我想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我渐渐与尹苏叶并排,我扭过头去想看她的眼睛,却被垂下的发丝挡住了。而我也没有办法、没有资格去掀开她厚重的头发,看一看她的表情。
“为什么……”我闷闷地问了一句。
“我在想,我是不是做了一个很错误的决定。”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变调,尾音带着莫名的悲伤。很快,她又变得平静起来,“现在结束还不算晚,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我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只觉得沉重。无论什么东西都好沉重,就连贴在我身上的衣物,都几乎要把我的皮肤压成烂渣。我好像生活在另一个星球,那里的重力系数是地球的三倍,而我只能努力去克服这强大的引力,拼尽全力追上尹苏叶的脚步。
“我是个浅薄的人……瑶瑶,我以前一直以为,一个人只要考上了大学就能万事无忧了,可是我想错了……”她毫无由来地说出了这句话。
“为什么要这样说……”
“瑶瑶,我在网上查过了,现在就业不是那么简单的,那些条件好一点的单位最低录取要求都是硕士……我之前以为大学很轻松,以为像你上的这个学校,出来就有工作分配。但现实不是这样的……”
说着说着,尹苏叶似乎是哽咽了一下。
“瑶瑶很聪明又很努力,未来会有很多机会和可能,但我……我只是个给人剪头发的,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我还是无法理解她话中的意思,只是呆愣地和她走完最后一圈。最后,她说,“瑶瑶,希望你以后一切都好。”
我与尹苏叶挥手,还是像往常一样,看着她的身影慢慢消失,直至淹没在人海里。我到底是没办法和她走到最后的,于是我的生活又变回了从前没有认识她的时候。
只是,触碰过美好的人又怎会甘于回到过去那样痛苦的现实中去呢。
渐渐的,我感到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我的情绪、我的力气,在无数个夜晚里随着眼泪被排出来,最终被x1收在小小的枕头里。
我明白,它承载了太多太多,包括它不该承载的,但它只是一个小小的枕头罢了。
不管我再怎样努力,我的成绩仍在一次又一次下滑。先是跌出年纪前五十,再是一门接着一门的挂科,补考、重修、母亲的指责,在夜晚化成梦魇重重地压着我。
我憎恨自己的懦弱,厌恶自己的愚蠢。用来裁剪纸张的美工刀上常常沾染着w浊的血ye,小臂上的伤口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我,x1满血ye的面纸被冲进马桶里,旋转着、撕扯着。
我偷走了母亲床头柜里的东西,就着一大瓶矿泉水吞了下去,过多的药片卡在食管,一小部分进入胃里,灼烧着刺痛我的内脏。
我失去了力气,捂着尖涩的伤口,沉睡、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