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雨似乎又大了,完全是从天上往地上倒水。
文柱一僵,猛然挥开她的手,大怒道,“你好端端的提这个做什么!”
他们有十年没有回来了,这么突如其来的回来当然不是她们说的牵祖坟,在他们之前,他们两人连续做了一周的噩梦,梦中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小女孩就站在村子门口看着他们,嘴里叫着,“爸爸妈妈,你们不要我了么”
做上一日也就算了,接连做了一周的噩梦,他们哪里不惊恐?
这个小女孩……不会是他们死了的女儿吧?
王婷只要稍微想到一些就觉得浑身发冷,似乎又看到了当日的情形,牙齿都在大颤,“不。不是我提,而是文秀他们也梦到了。”
她眼神惊慌,这未免太巧了吧?
都是死了女儿,现在同时做梦,“这是她们来……报仇了?”报仇二字低不可闻,似乎是怕什么东西听到,文柱闻言眼底也闪过一丝惊恐,随后大怒,“我实在她老子!那条命是老子给他的!她那条命老子说了算,打她骂她都是她该受的!还敢来报仇?老天爷不劈死她!”
他说完一挥手,厌烦的道,“你怎么就这么没用!借衣服这点小事都做不成,行了行了,你快去收拾收拾,再去做饭,坐了一天车,累死了,我就不该听你的话来这里!这个破地方!”
王婷只好去收拾东西,屋子里全是灰尘,幸亏床上的席子是卷起来的,这天气晒都不能晒,她暗道一声晦气,脱了鞋上床整理,那灰尘呛的她直咳嗽,艰难的把席子从靠墙的那面拿下来,自己估量着脱鞋的位置,也没看地,这一脚下去没踩到鞋面,也没踩到地面,而是踩到了仿佛绳子一样的东西,在她踩下去的那一刻,那东西快速的从她脚下移走。
席子掉在床上。
王婷陡然面无血色,不敢往下看一眼。
文秀此刻冒着大雨在外面除草,按理说有人住的院子里草不应该这么多,可不知道是她婆婆太懒,还是今年这杂草格外的活跃,这一院子足足有半个院长长满了杂草,文秀就蹲在地上用小铲子除草。
此刻她婆婆正半躺在床上对着儿子抱怨,“——昨儿我做了一宿梦,梦里就是那个扫把星,肯定是她命太硬,阎王爷都不愿意收留她,这才又来祸害我们,今天你赶了一天路累了就算了,明天让你二大爷带你去李瞎子那里,有他在,这样的小鬼哪里还敢上门!非要她魂飞魄散!”
文秀闻言惹不在的心一酸,就是她女儿变成鬼那也是她女儿啊!她当初被迫舍弃她已经是对不住她了,怎么能让她魂飞魄散呢?他不能和婆婆说,等到了晚上一定要和丈夫好好说说,让那瞎子劝她早点去地府投胎,不能变成孤魂野鬼,当然,更不能害人。
她正想着,眼前的草忽然一动,她一愣,眼睛忽然瞪大,嘴巴大张,一声尖叫立刻破喉而出。
一根藤蔓宛如蛇虫一样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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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颜跟着这藤蔓不住的往山里去,这时天色将暗,大雨未停,倾盆大雨之下,鸟兽全都退避,昏暗当中唯有雨声,白瓷不喜欢这大雨,早就躲回了骨笛当中,顾颜跟着藤蔓往前走,雨水落到她身上的越来越少,她抬头一看,除了那高大的树冠,还有藤蔓在空中交织成密网替它遮挡住大雨。
她干脆收了伞,那藤蔓越爬越快,似乎在催促她赶快走,顾颜又看了看四周,那藤蔓似乎无处不在,相互缠绕,完全分不清这倒是一株还是几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