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听着这话,只觉的哪哪儿都不对,别人拿了那至少行事端正,可纪纾禾拿了?
要去毁天灭地嘛?
再说了,这老头真的能被揍上一顿就老实吗?
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想着,一九正准备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还是被自己给哔了。
要他操什么心?
纪纾禾那鬼精鬼精的样子,还能吃亏?
心里有了思量,一九抱着手中的长剑,寻了一处平整的石板坐下安静拭剑去了。
虽说这剑也没啥名贵的,但此刻到底是他住里头的,好好拾掇拾掇也不算错吧!
老头都要被这叫一九的小剑灵给气笑了。
看着云淡风轻置身事外,可那位置分明是挑选过的!只要他有不臣之心,对着眼前的纪纾禾出手,那一九必能是来得及,一剑将自己斩杀了的。
好好好,果然没错,这两都是该死的小狐狸崽子,少长两个心眼子会死啊!?
“让我猜猜......”
纪纾禾看着眼前俨然已经有些绝望的老头,开始聊正事儿。
不能再继续搞别人心态了,狗急了还跳墙呢!
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界上,真把人逼急了,吃亏的只会是她们这些人。
自家四师兄那头什么情况,她还不知道呢!
“这善凛的生魂是你剥的?”
老头有些心惊,那丫头虽说用的问句,可那语气却是相当笃定,他倒是想胡说八道,可想起方才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和对面的人那喜怒无常的性子,踌躇的点了点头,道了声“是......”
纪纾禾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看,这不就老实多了。
“为的是那特殊命格和气运?”
老头还没接话,一旁的一九觉的不对了,顿了手中擦拭长剑的动作,不解的看向纪纾禾。
“你不是说有那珠子,可以压制善凛不自觉的吸收灵气和气运吗?那为何还要剥了生魂?”
纪纾禾长睫垂落,敛去了眼中的杀意,与厌恶。
语气冷了几分。
“因为若是直接杀了,那善凛的特殊命格和气运也会随着身死而消散。气运重归天道,于苍天有益,于这老头却无益呀。”
纪纾禾目光凛冽的看向了那已经不敢抬眼看她的老头,继续说道。
“可若是剥了生魂,又让这魂不入地府,那这命格自然不会消散在这天道规则之中。”
“可这和这个老头又有什么关系,气运是善凛的,哪怕是被抽了生魂,也是他生魂的。这么做还让自己沾染了因果,总归是不得善终的,迟早的问题啊!”
一九惊了,这就因为人家气运好,就剥人家生魂?
这么歹毒的事情?
生魂的气运是生魂的气运,可那已经是魂体的善凛,却并不能凭借着魂体去修炼得道啊!
这算是主人以前常说的杀人诛心?
让人绝望心死?
再次看向老头,一九的目光也染了杀意。
太歹毒了这老头!那确实该死!该揍!
一九只觉的方才踹的还是太轻了,想着要不要过去再补上几脚的时候,却听见了纪纾禾说一个让他全是铁的脑袋里头萌动着要长出脑子的话......
“可倘若他打的主意是,吞了生魂,将那特殊的命格据为己有呢?”
.......?
还......还能这样?
纪纾禾冷笑。
“是吧,老头?”
若是说原本那老头只是有些惊惧,那此刻老头的眼中只有杀意了。
自己那封存了这么久的秘密,竟然真的被人知道了。
虽说按照那小丫头的说法,现在外头早就不是他那个年代了!外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连当初他们那不可一世,让其他宗门都望尘莫及的无舟渊,都已经覆灭了,甚至没有留下半点痕迹给后人......
他倒是不怕他的那点秘密曝光与世人,毕竟他身上还是有一宗的传承的,无论让现在外头哪个宗门得到了,都不至于要他性命,甚至奉他为一宗老祖也不一定。
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去替他遮掩他的秘密,他的那些丑事!
这可不是他盲目的自信,因为修仙界可不似凡界的皇朝更替,后代帝王有作为,那便可创造出超越先祖的盛世!
在修仙界,资源再生的慢,掠夺的凶,资源只会越来越少!
终有一天,这个大陆将不再供的起所有的修士修炼,进入灵气枯竭的贫瘠时期。
所以现在外头的世界,必然不会如他们那时候那般的强大!
让他觉得害怕的,反而是眼前的小丫头!
她知道!
知道那些他竭力隐藏的秘密!甚至是知道当初不惜放弃肉身,被困在这儿的秘密!
老头只觉得自己这个想法荒谬,可看着对面的这小孩儿,又让他不得不去多想......
若是她想要取而代之呢......
那他这么长久以来的心血不就成了笑话了吗?
不就替别人做了嫁衣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老头看着纪纾禾,眼神像淬了毒一般的,都是杀意。
“所以这么多年了,你都没有将善凛的生魂吞噬成功,反而是养的愈发戾气,你就没有想过,是你的法子一开始就是错的吗?”
纪纾禾看着老头那阴毒的目光反而是笑了出来。
那笑显得有些顽劣,若不是发生了这种种,任谁见了这般的笑,都会觉的是个不懂事儿的小孩儿在撒娇呢。
可这笑在老头眼里却只觉的让他脊背发凉。
那压根就不是小孩子该有的顽劣啊!
看那样子,多像个地狱的恶童,此刻在数着时间索他的命啊!
这一天里头,他在得意,害怕,恐惧,和怨恨这几种情绪之下反复横跳着!
着实折磨。
或许人和魔之间,就是这一念之差的距离吧。
可是,他只是一念成魔,对面这小孩儿,却是个实打实的披着人类修士的魔鬼!
专门搞人心态!
让人不安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