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多久,奶母的儿子被一群纨绔活活打死了,他是奶母的独子,是从小照顾我的兄长……自那以后奶母每日以泪洗面,悲恸欲绝,而我却只能干看着,无能为力,那是我第一次痛恨自己,恨自己不能为奶兄申冤,恨自己无权无势,恨文正君心狠手辣,但更恨我自己……身体里流淌着他们司徒家的血——”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发泄出最后一句话,仿佛沉眠已久的火山一时之间喷薄而出,其吞石融山之势令人震撼!
“就在我以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亭苼把那群纨绔全杀了,一个都没留。”当丽郡主提及此事,面上浮现出莫大的快意。
秋拾猜测:“他是为了你,才杀人的?”
“我当时也是这么认为的,心里又感激又感动,觉得他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男人了,然后就此一心一意全在他身上,可过了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不是为了我,只不过是文正君要收拾那几家保守派,他提前得知了消息,故意借此引得文正君注意,好让自己升官发财。”
“那你怎么还会喜欢他?”秋拾不明白,既然是自己误会了,那就得改啊!怎么会任由这个误会继续下去。
当丽郡主语意深沉,叹息道:“心一旦交出去就没那么容易收回来了。等你以后……我差点忘了,你这辈子只能是亭苼的了。不过以后你总有机会知道的。”
秋拾默默想:也许吧,但在这场梦境里是不可能的。
“其实,我和亭苼认识八年,真正和他相处的时间却寥寥无几,现在想想,我们每次对话,不是公事公办,就是带着某些目的,这几乎成了我们之间相处的方式,一经成形,就再也无法改变了。”
“我跟你说这些,你会恨我吗?”
秋拾:“为什么要恨你?”
“看来你的心里真的没有他。我本该高兴的,可我高兴不起来!”当丽郡主脸色黯然,说话声也显得低沉。
秋拾不会安慰人,只能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等当丽郡主恢复正常,走到秋拾身边,从脖子上取下一块贴身佩戴的墨玉坠子递给她,“这是一位游方高僧送给我,据说是开过光的。这原本是一对,内环我留着,外环,送给了亭苼。本想给自己一个奢望的,但如今再留着它只会图添烦恼,不如送给你了。”
墨玉乌黑光泽,玉纹浑然天成,触感细腻,而且握在手里还有股淡淡的暖意,秋拾确实喜欢,就收下来,“那我就不客套了!”
看到秋拾没有戴脖子上而是收进了怀里,当丽郡主好意提醒道:“这东西容易丢失,还是贴身佩戴比较好。”
秋拾:“脖子是人的命脉,也是最脆弱的地方,带这种东西不太安全。”她只是从生物学角度看的,没别的意思!
“……”我戴了这么久,不还好好活着。
“郡主,将军府的人已经来迎亲了!”奶母的声音自外面传进来。
秋拾:“你该上花轿了!”
“从今一别后,更会几何时?”当丽郡主感慨着,不慌不忙地走到床边拿起盖头,又转身走向门外,在经过秋拾身边时脚步一顿,犹豫着开口道:“我能,求你件事吗?”
“什么?”
“我想把奶母和瓶儿托付给你,当然不是现在,估计还有几个月的时间。”
秋拾:“你,有事?”
“嗯。我在京都除了你和亭苼,无人可依,所以……”
“我答应你。”
秋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