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林还是有些犹豫不决,在一边的大铁牛冷冷一笑,说道:“你的事情还没交代清楚,还敢带着兵器在身上?”
在大家进入医院的时候,身上枪支弹药都按要求存放在武器库里。包括李有林自带的那把猎枪,这把短刀本来也要存放起来的,只是李有林没有交出来,而管理员也没对大家搜身,所以才会一直让李有林随身携带着。
李有林在前线医院里擅自携带兵器,按相关管理条例,早就该没收了。再说了,他还没洗清奸细的嫌疑,这刀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继续带在身上。
大铁牛的本意并不是帮我将李有林的刀子弄到手里,让我占为己有,而是按照相关条例,收了刀子,以免发生流血事件。
李有林这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虽然心里头一万个不愿意,但这里可不是他的家里,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要是不服从管理,那可是要枪毙的。
就这样,他乖乖地交出了短刀,含着泪水,口服心不服地走出了病房。
当然,我也不是白拿他的东西,看到他那副伤心的样子,我打算想办法请韩静给他老婆诊治,再给他一千块钱,算是买刀子的钱。
要知道,思陵镇上的工人,辛辛苦苦工作两年,就算不吃不喝,也存不了一千块钱,我开出的这个价钱,已经是很高的了,换做别人,可能一个子也不会给他。
李有林走了一阵之后,韩静就带着五、六个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白帽,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人,神色匆匆地走进病房。我以为她是带人来救二排长的,没想到,她竟然是像抓犯人那样,一进来,就用那双凌厉的丹凤眼注视着我。
韩静的脸色有些不对劲,肌肤晦暗,泛着油光,感觉是因为一夜没合眼一样。她看了我一阵,伸手指着我和大铁牛,用沙哑而又有些冰冷的语气说道:“你们俩,马上跟我来!”
看到韩静这副不太友好的脸色,我怀疑是李有林这家伙跑到她那儿告状来了。
我在心里琢磨着,要是李有林为了讨回宝刀,敢向韩静她们告我的状,我绝对不能承认想把刀子占为己有的事实,而是搬出医院的相关管理条例,一口咬定对方违反管理条例,我是为了维护医院秩序才拿了他的刀子,并一五一十地跟大家说李这把刀子的神奇之处。
这样一来,理亏的还是李有林,让他有口难辩,他这辈子永远都讨不回刀子,我反而因此获得了一个“维护正义”的好名声,可谓是名利双收。
韩静只是让身后的一个医生留下负责诊治病床上的二排长,然后叫其他人走过来扶着我和大铁牛的肩膀,连拖带拽地将拉出门外。
我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问道:“姐,发生了什么事?别把我当犯人一样对待好不好?”
韩静边走边说:“情况紧急,没时间跟你解释,我要带你们去急诊室做体检。”
原来,韩静找我,是担心我的健康问题而已,并非李有林告状,只是我做了亏心事,有些心虚而已。
韩静眼袋发黑,眼睑微肿,这脸色,确实是熬夜所致。估计是因为昨天带着联系撤离的那帮战士都突然病倒了,医院又缺人手,所以她这个大博士才忙碌成这个样子。
她说要给我们体检,我可就不乐意了。我早上起来精神气爽的,身体状况良好,这说明,我没病,用不着占用医生们的宝贵时间。
韩静他们在二排长需要急救的时候没能到场,那是因为她们个个都忙得焦头烂额的,无法脱身。现在她们刚有空,就来找我,真的让我倍感意外。
我苦笑不得地跟韩静说:“姐,我没事,我跟你说,二排长可是我们两个加上李有林、女护士四人合力救活的,我有办法治好昨天跟我们在一起战斗的兄弟们。”
闻言,韩静白了我一眼,严肃地说道:“别逞能,你们后面撤回来的几个,必须马上接受体检,要是错过时机,小命难保!”
韩静并不是在吓唬我们两个,而是出于一个医生的职业本能,因为我昨天一回来就听说了一些关于突发疾病的事情。
昨天晚上,押送奸细撤离密林的那些战士,还有民兵大叔他们,刚回到思陵镇,就有一批人突然病倒了。
最先撤回来的韩静正好在医院里休息,得知战士们的病情很严重的时候,她带着阿兰,主动加入救死扶伤的队伍中,这一忙,从三更半夜忙到现在。
当她得知我们几个断后的人都回来后,顾不上休息,就马不停蹄地来找我。
韩静身边的医生说,随同几个特战队指战员回到思陵镇的那批人,全都中了一种奇怪的神经毒素,一夜之间就接二连三的倒下,虽经全力抢救,但效果甚微,体力娇弱的那个断腿奸细已经死绝身亡。
医院为了查明病因,对所有患者随身携带的物品进行检查,最后在林木匠的背包里发现了这种神经毒素的来源。
毒素来自蜈蚣身上,这种能够破坏人以及各种动物的心血管、呼吸道和神经系统,即便是很微小的剂量,也能致命。他们怀疑,我们这几个掩护大家撤离的人员都中毒了,只是病毒暂时没有发作,还能自己走动。
且这种毒素非常可怕,可溶于水,随着细小的水蒸气飘散在空中。只要皮肤长时间暴露在含有这种毒素的空气中,或者吸入肺部,都会引起中毒。
医院里的医生可都是经验丰富,学识渊博的人物,但面对这种奇怪的毒素,他们都一时没有应对之策。
我一五一十地将李有林给二排长治病的过程给讲了一遍,韩静和其他医生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韩静激动不已,但还是不放心地说道:“你所汇报的情况很有价值,但我现在必须给你们先体检。”
我说不过韩静,毕竟谁都怕染病,所以跟着她到了一间急诊室,让她们做了一次全面检查,在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开始讨论救治其他病号的事宜。
我再次将李有林的土方子给说了一遍,韩静这几个医生用纸和笔做了记录,一致认为这方子符合药剂学原理,便让我马上配药。
我找了几个女护士,跟她们要了一些头发,放在铁盆里,用火烧成血余炭,然后倒入滚烫的开水混合,用刀子插入水中不停搅拌,一大盆黄澄澄的药水就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