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医院这地方,不是想进去就能进去那么简单,为了严格控制各种疾病以及有害菌的传播,所有进出医院的人员和物资都要经过一系列消毒措施。
我和韩婧从大门进入到接待室的时候,身上的衣服都换了一次,还用硫磺皂沐浴,经过漱口熏醋等环节,最终才见到医院的几个负责人。
由于院内没几个伤员,三院的大部分设施都处在闲置状态,部分科室则开始接纳当地患者,虽然患者不多,但住院的都是重症患者,院方领导简单寒暄几句之后,直接领着我们进入工作状态。
韩婧接过急诊科负责人递过来的病例资料时,不知怎么的,忽然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一个小护士见状,连忙扶起韩婧。“韩医生!韩医生,你怎么了?”
韩婧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额头,艰难的撑着小护士的肩膀,身子却微微发抖。我看到她那脸上比纸还白,眼睛布满血丝,嘴唇发紫,有些不对劲。
“快快快!快把韩医生扶到急诊室!”一个医生脸色一变,连忙启动急诊程序,韩婧很快就被人送到急诊科的病床上。
医院请来治疗重症患者的专家,还没开展工作,就病倒在岗位上,那可是急死人的大事件,一时间,各科室的专家都来了,大伙又是供氧,又是量体温,又是验血什么的,不大的临时病房里,挤满了人头。
而韩婧越来越难受,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她就变得两眼深陷,瞳孔扩张,一脸憔悴,一只在胡言乱语,显然已经进入发高烧的状态。
院长老龙吓得满头大汗,对我说道:“小同志,从韩医生的症状来判断,跟院里之前接收的那几个重症患者的症状十分相似,由于缺乏先进的设备,我们实在无能为力,请问你有什么高见?”
闻言,我愣了一阵,问我金木水火土或者子丑演卯这些还行,问我怎么治病,简直是对牛弹琴。可能是他们以为我是韩婧的助手,遇到紧急情况,向我求助来了。
周围传来大伙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我已经吓得脊背发凉,情急之下,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现在事态紧急,我们首先要尽可能减轻韩医生的痛苦,记住!不惜一切代价,然后想尽办法找出病根。”
老龙见我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不得不采用常规的流程,给韩婧打镇定针,输液什么的,但都没法解决问题。
在场所有参与诊治的医护人员都低着头,不敢直视躺在病床上的韩婧,场面犹如追悼会一般,充满了悲痛,我火冒三丈地骂道:“你们都他娘的混饭吃的吗?不行就转院,到京城都给我先把韩医生的病治好!”
一个廋高个的医师见状,对我说道:“小同志,现在事情来得太突然,即便是动用飞机安排韩医生转院,也难以找到有能力的医院,我倒是有个建议,不知道该不该说。”
医生就是这样,凡事都严格遵循科学理论,以实事求是的态度对待工作,没把握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就不会开口。
现在火都烧到眉毛来了,若再坚持原则,那就老不及了。我摆出一副领导的样子,严肃地说:“有建议尽管提,总是墨守成规,那就没有进步!”
这位医师皱着眉头,缓缓说道:“思陵镇上,有个卖草药的,虽然学历很低,没系统学过医学,治病都是凭经验积累,但在当地小有名气,我们可以找他来试试。”
“那就派人把他请来!”我大叫着。
廋高个医师二话不说,带着几个人,匆匆离去。
没过多久,廋高个带来了一个打着赤脚,一身泥巴的中年人,一看就知道是正在地里面干活的人,由于情况紧急,繁琐的消毒流程都免了,连几个哨兵都带着枪一起走进了急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