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下都是蜻蜓点水,每一下都似情深义重。
元赐娴在他一下复一下的吻里想到,其实她当初是被许如清误导了。自打听了她的建议,她便将投怀送抱当作拿下陆时卿的一种手段,因此主动献吻,或在被他亲的时候半推半就。
欲要征服他的意念太过深重,以至覆盖了本该有的脸红心跳,也叫她忘了至关重要的一点:倘使换作一开始,哪怕她再想讨好他,也绝不可能愿意如此。
她愿意,是因为潜意识里根本没将这样的亲密当成一种牺牲。
在她眉心落下最后一吻后,陆时卿喉结翻滚,声色喑哑地道:“擦完了。”
元赐娴皱皱眉头,继续闭着眼睛,催促他:“没有呢。”说完,撅了撅嘴巴示意。
陆时卿趁她看不见,忍不住无声一笑,重新低头贴住她的鼻尖,然后轻啄了下她的唇珠。
这样就完事了?元赐娴睁开眼来,目光哀怨。
他之前明明不是这样亲的啊,那种上天入地的,狼奔虎啸的,排山倒海的呢?
陆时卿瞥了眼竹楼底下,叹口气道:“等我先去剜了你阿兄的眼。”
元赐娴心里“哗”一下巨浪滔天,挣脱了他,猛然回头趴在栏边往下望,就见元钰一手捂眼,一手朝上打手势示意他们继续,一路慢慢后撤。
她揪起脸哀叹一声。她都忘了阿兄和阿娘也在芙蓉园了。
元赐娴回头看看陆时卿,见他注视着自己,这下有点知羞了,抬头望了望天,理了理鬓发,然后没话找话道:“你怎么找来了芙蓉园?”
他无奈答:“因为上门提亲,发现女方不在家。”
“……”苍天啊,她错过了什么。
元赐娴赶紧道:“在家在家,马上就在家了,女方现在就回家。”说完拔腿就跑。
陆时卿心里哭笑不得,快走几步扯过她胳膊:“你阿兄阿娘可能先回去了。”言下之意,她没有马车坐了。
“好吧。”她苦了张脸,总觉这步骤哪里怪怪的,“那我坐你的马车,跟你一起去提亲……”
上到陆时卿的马车,瞧见里头的陈设,元赐娴才发现他似乎根本没回过家。也就是说,他一路风尘仆仆赶到长安,半途就遥遥指挥陆府安排好了说亲的媒人,然后直奔胜业坊而去。
但她估计这个嘴硬的闷葫芦大概不会主动提这些,便捱着他道:“其实你可以先回趟家,不用这么着急的,我又不会跑。”
陆时卿心道她都把玉戒送到滇南去了,还说不跑,都插翅膀扑棱扑棱飞了好不好,面上嗤笑一声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只是履行承诺罢了。”
胡说吧他。滇南和长安距离多远,她再清楚不过,他这个脚程都已经急得踩了风了。
想到这里,她有恃无恐道:“说的是下回再见就提亲,你也可以永远不来见我啊。”
陆时卿噎住不说话了。
永远不见?美得她。除非他死了才行。
待到了胜业坊元府,元赐娴一下去就见府门口停了辆阔绰的马车,正有仆役从里头往下搬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