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以珩几乎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就在耳边。
他抓着胸口的睡衣面料,轻声回答着鹿溪的问题:“……我……考虑一下。”
话说出口,他又有些怀疑鹿溪是否有听到——事实上,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听清刚刚那句简单的回答。
好像都被心跳声盖过了。
但鹿溪真的听到了。
他在电话那旁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
“那可说好了啊,不能有别人比我先一步。”他的笑意简直快要从电话里化出实形,“这位置我可占了!”
严以珩又不说话了,只别扭地哼了一声。
得到了答复的鹿溪也不再说些别的,两个人都安静了很久,而这份安静却又分明和先前不同。
又过了一会儿,鹿溪那边传来了几声细微的轻响,随后是女人遥远的问话:“回来了?”
鹿溪应道:“回来了!”
那女人有些惊讶:“这么高兴?”
鹿溪只笑笑,没回答她,转而对着电话这边的人说道:“我到家了。”
严以珩应了一声,说听到了。
他好像也被鹿溪的快乐传染,呼吸都变得轻快了。
手机再次传来电量不足的提示,严以珩不得不挂断电话。
鹿溪最后说道:“那你早点睡,明天……公司见。”
“……公司见。”话音刚落,严以珩的手机就自动关机了。
他握着发烫的手机,又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身边的男生来来往往,行色匆匆。有一两个认识的同学会问一句“在干什么”,严以珩都只笑笑,不回答。
他攥着手机,直到手机外壳的温度恢复正常,才跺跺脚准备回宿舍。
……手机的温度恢复正常了,脸上竟然还没有。
回到宿舍时还有些做贼心虚,动作都轻手轻脚的。
他跟苏筱的床就在门边,他探头探脑鬼鬼祟祟,一进门就被苏筱当场抓获。
“吃了顿烧烤,变异成螃蟹了?”苏筱问道,“横着出去横着进来。”
苏筱这人,话少,但嘴巴极其毒,非必要时刻,严以珩可不敢惹他,只装作没听到,冲他挥了挥手,甩掉拖鞋爬上梯子。
他不回答,苏筱可不会善罢甘休。他坐在床上,疑惑地看着严以珩,甚至在那人爬到上铺之后还伸出脑袋往上看。
“哎哎,奇景啊。”苏筱拍着上铺的栏杆,惊道,“这大冬天的,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一脑门汗啊?”
严以珩:“……”
他从上铺往下看去,和善地比了个闭嘴的动作。
苏筱依然不依不饶:“你该不会出去夜跑了吧?”
越说越离谱了。严以珩闭眼,并不想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