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雪灾尤为严重,哪怕清理雪道,但在连绵大雪的天气下,也不一定有效果。
至于绕路,将更耗费时间。
可这次月羌和大宛显然有备而来,明显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褚倞主动请缨前往铜壶关,但谢若玄将他拦了下来,“褚将军常年镇守北境,还没在京城过过新年吧,今年就留在京城过新年吧。”
丝毫不提月羌和大宛来犯北境之事。
众臣闻言愕然,想不明白谢若玄此举何意。
难道军情还不够凶险吗?
总不能是这个时候还想着亡国吧!
褚倞忍不住道:“现在军情紧急,兵闻拙速,未睹巧之久*,还请皇上莫要贻误军机。”
谢若玄淡淡道:“慌什么,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现在月羌和大宛出兵,不过是算了天时地利,可他们少算了一样……”
褚倞忍不住追问道:“少算了一样什么?”
谢若玄眉眼半弯,笑若灿阳,“人和。”
“他们即使占尽天时地利又如何,可也需要人配合啊。传令下去,将朕的真实身份公之于众,并且向他们递国书,问问他们可还记得章和八年的固建之盟。”
固建之盟,当年谢若玄御驾亲征,将月羌和大渊打到巴正铁河北,用他们皇室头颅垒了京观。两族残部吓得当即俯首称臣,签下固建之盟,发誓永不再犯大渊边境。
但时移世易,这份盟约早已不在,可谢若玄留给两族的阴影却还根深蒂固。
国书或许不能改变月羌大宛攻打大渊的决心,但能引出他们的心理阴影,令他们心生忌惮,便足够了。
类似于诸葛亮使用的空城计。
接下来月羌和大宛再进攻大渊时,一定会慎重慎重再慎重,不敢轻举妄动。
而谢若玄只要他们这份“慎重”就够了。
慎重,说难听点,就是犹豫不决,兵家之大忌。
拖出的这点犹豫时间,就足够大渊有喘息之机了。
当然,如果不战而屈人之兵,最好。
众臣深深地注视着谢若玄,无不感慨他与谢子羲不同。
这“好手段”,直戳人肺管子。
恐怕国书传到月羌和大宛,原本能议和的局面,直接变成不死不休了。
不过目前这情况,议和也没用就是了。
所有人都知道大渊的结局,亡国“已成定局”,倘若此刻再示弱求和,无异于向月羌和大宛传达“我真的要亡国了”“你们快来舔包”的信号,平白涨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
恐怕届时真的大厦将倾,无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