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法子,这种药,是李见真正的主子示意他,用来控制将来“不听话”的官家的。
成为御用梳头女官后,你为获圣宠丧心病狂,在茶内下毒,却没能把握好毒瘾剂量,导致官家噩梦频发,于今夜急病一次,你眼看败露,情急之下告知李见,让他藏掉这些书信,又被在下识破。是也不是!”
秦珑儿浑身发抖,眼含泪水俯身一叩 ,仍道:“是。”
沈思安不傻。
他呢喃了一句:“这些信纸一旦被发现就是死罪,牵连甚广,你为何没有如李见在信纸末尾所说,看完立即烧毁,却一直留存至今?难不成,你是想故意被在下找到?”
“因为妾......妾与官家相处已久,官家仁爱宽厚,温柔体贴,妾与那李见早已是虚以为蛇,更怕妾真的烧了,那些人要害官家的证据就没有了.......妾看着官家愈发虚弱,也不忍继续,便想停药,可李见告诉妾,一旦停了官家只会更难受,妾只好.......”
秦珑儿豆大的眼泪砸在自己洁白的手背上。
那一手保养的长指甲已经因为用力过度而从根部劈裂,鲜血从甲床淋漓而出。
她说到后半段,也开始泣不成声。
皇后惊得久久无法回神,六神无主,一软便软靠在赵晟腿下,抱住赵晟的腿,也开始哭,“官家就是臣妾的天,臣妾不敢想没有官家,臣妾的天塌了,该怎么活下去。官家,害你的人,我们一定要找出来!”
“我有什么权利.......我有什么权利.......我不过是个傀儡!”
赵晟摊靠椅背上,哀莫大于心死。
而沈思安耳边都是女人的哭声,凄惨的,愧疚的,太阳穴连着脑子的那根筋猛跳,牙齿发酸,连牙根都在发胀。
——此时此境,他竟成了唯一可以冷静下去,继续思考背后盘庚错节的那个人。
沈思安上牙咬酸了下牙,打了一遍腹稿,吞下口中分泌的津液,正对他们夫妇俩。
“官家一定要冷静下来,上朝的时间已到了,请娘娘帮官家穿戴好朝服,上朝时务必一切如常,切忌在众臣面前露出破绽。所涉今夜之事的宫人,请官家与娘娘尽数控制,不要外露风声。”
赵晟喘着气儿,眼光望过来,“思安,你觉得可能是谁?”
“谁都有可能。”
沈思安已然回到过去赵洲时,他不能晋升,一直困在刑部查那些苦案时的状态,也好在他一直查苦案,洞察过人心百态,才有这般经验。
“臣会秘密提审李见此人,找出李见背后的人是谁。他能混进宫中殿前,必定背后势力不小。官家发现信纸的事什么人也不能告诉,对谁也不能说,就等臣给官家,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