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灰撒了一地,那块地上生长的植物登时枯死过去。
金身塑像被毁,供奉的香炉被打翻,修为受损的城东城隍不得不被迫现身。
高志嘴角挂着黑血,被塑像倒地的动静震出来时眼底还闪过一抹诧异,但又很快挺起腰杆站直了,从容不迫地拍掉肩头袖摆的灰,扯出一抹笑来,装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和在场的人打招呼。
“诸位与我都是同事,砸城隍塑像,逾矩了吧?”
前排清理鬼群的无常抬头看了他一眼,瞧见他身上的城隍褂子,又低头继续干活了。
高志的笑僵了一瞬,咬着牙又转向了其他无常。
他刚才分明瞧见就是无常砸坏了他的塑像,怎么敢的,区区一个无常也敢砸城隍塑像,不知道地府等级森严,位高一阶压死人吗。
而且竟还砸成了。
在场的无常没一个理睬他的,自顾自地甩着拘魂索清理鬼群,甚至为了一个卡在拘魂索范围外漏掉的鬼怪和同事不顾形象地争抢起来。
高志盯着被清剿的鬼群,眸光暗沉下来,袖摆下的法器紧了紧。
他偏头继续找那个砸塑像的肇事者,目光扫过广场上几个活人。
是几个还未摸入门道的道士,中间怎么还混进来个女娃娃。
就他们这样的身板,没无常的帮忙早被鬼群吞没了吧。说来他也好奇了,究竟是谁把这群无常给招来的。
现在的道士还有这本事?
“城隍!”
有道士惊呼一声,认出了城隍爷的官袍。
姜晚转过身,对上高志审视的眸子,对方身上满溢而出的恶臭气味让人感到无比恶心。
姜晚的视线越过它,看见了黑玉远远向她行礼,还晃了晃手中被塑像反伤损坏的拘魂锁。
她才刚觉得黑玉和白芋有所不同,这会又觉得不愧是白芋一手带出来的,只不过到黑玉这儿变成了无声地求夸。
高志没能找到罪魁祸首,只能计划着先离开此地。
它甩开袖袍,掏出一个袖珍版炼丹炉,摆开姿势,一手高举丹炉,一手捏诀,随着它唇瓣不断相碰,风从它脚底生起,以它为中心不断扩大。
鬼群被席卷到天上,顺着风涡旋转的方向被吸收进丹炉里。
清理鬼群的效果比无常大军狂甩拘魂锁还要好,惹得道士们纷纷都停下来叫好。
“好厉害啊。”
“那是什么法术。”
“不愧是城隍爷,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那不是城隍爷,我单方面宣布,他,从今天起就是我的男神。”
那可是城隍,巴结一下,恭维几句不过分吧。
可一人制服万鬼的爽剧并没有按剧本顺利展开,随着姜晚眉头轻挑,那用来吸纳鬼的丹炉如她预判中的那样,膨胀炸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