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斐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有些事,今天没必要说,明天也没必要说。它们就该深埋心底,永永远远不要窥得天光。
“真没了。”赵彦丞往沙发上一瘫,懒洋洋地说。
“行。”赵彦丞将车钥匙挂在食指上摇了摇,说:“暂时没收,什么时候还给你,看你表现。”
算完账,魏烟跟着赵彦丞进了卧室。
沉重的红木门扉一关,赵彦丞立刻将她的手腕拉住。
她转过身,跌进那个炙热的怀抱里。
魏烟一心顾念赵彦丞受伤的手,在他怀中动弹幅度也不敢太大,扶着他的手臂给自己当做支点,问:“怎么了?”
“以为这就算完了?”赵彦丞说。
魏烟:“啊?”
这是要关上门,接着训的意思?
赵彦丞其实没怎么凶过她。甚至说重话,声音高一点的情况,都极少。
但他在外久居人上惯了,身上说一不二专断独行的气势很有压迫感。被这双深邃又锐利的眼神一扫,谁都会有点腿软。
“哥,”魏烟昂起头,软绵绵地哼了一声,企图通过撒娇蒙混过关,“刚刚不是已经训过了么?别训了吧。”
赵彦丞说:“人前训子,人后教妻。刚刚在外面,当然有些话不能说。”
当年那件事的确很严重,差一点点就要闹出人命。赵彦丞今天非要翻旧账说她几句,她也自知理亏。
魏烟委屈地耷拉下眉眼,怨念地说:“好吧好吧,要怎么训?”
赵彦丞低头望着她。魏烟估摸,赵彦丞看她的这个视角,大概在她额头的位置,所以待会儿多半是要弹一下她脑门。
她连忙闭上眼睛,做好准备,只要赵彦丞一弹她,她就立马捂住。
“轻点哦。”魏烟说。
合眼后的视线受阻,于是赵彦丞身上的气息变得尤为清晰,她听到了赵彦丞平稳绵长的呼吸声,听到了他抬手时大衣外套布料的摩挲声。但那预想之中的“惩罚”,久久没有到来。
魏烟不由想睁开眼睛,看看赵彦丞到底什么打算。
这时,一个温柔的吻,落于她的眉心。
魏烟惊讶地睁开眼。
“烟烟,”她听到赵彦丞对她说:“谢谢你。”
“谢,谢我?”魏烟说。
赵彦丞握着她的两只手,拇指指腹轻轻擦在她的手背上,“谢谢你,帮我救了阿斐。”
“哥……”魏烟不知所措地蹙起眉,“我其实,也没做什么。”
赵彦丞很少用这种声音对她说话,平静之下,压抑着汹涌的暗流。她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去形容这种感觉。过了好半晌,她才隐隐明白,这是赵彦丞第一次在她面前流露出了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