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在周峰的叮嘱声中,魏烟推开门,走进冷风里。
时日临近年关,屋外天寒地冻,位于市中心的公园已经少有人来。快到九点,穿着皮夹克的贺宇宙终于出现在了公园里。
他远远看到魏烟,就两眼发光,浑浊的眼球上下一扫,吊儿郎当地说:“几年不见,一下就张开了,难怪会勾男人。行了,不说废话,我钱呢?”
“喏。”魏烟将手中背包递给了他。
贺宇宙单手掂了掂重量,半信半疑地说:“就这儿?这里头有一百万吗?”
“当然有。”魏烟回答。
贺宇宙打开背包,立刻歪嘴笑了起来,他抽出一张纸钞,对着光验了验。
魏烟冷漠地看着他,突然淡声开口,“你知道,我在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吗?”
贺宇宙忙着数钱,哪儿功夫理她?他不耐烦地说:“你w大的高材生喏。嘁,一个小丫头片子,读那么多书做什么?
“你妈当年要读书的时候,我就说了,女娃娃,别读那么多书,书读多了,脑子读傻了,一会儿闹着不肯结婚,一会儿闹着不肯生娃。
“女人老老实实嫁人就好了呀,你看你妈,最后不就这样?嫁了个男人死了,就去傍大款,当然了,你也差不多,哈哈哈……”
魏烟眼中涌出一股酸意,她抬了抬头,让自己的发酸的眼镜去望头顶旭日朝阳。贺智欣给她留遗书的本子上,第一二页是她年轻时写的随笔散文。她就是这么一步步放弃自己的梦想,最后与生活妥协吧。
她将贺宇宙的侮辱当做耳畔风响,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我是w大法学生,专业排名全年级第一。刑法那门,我考了满分。”
贺宇宙忙着呢。
他听见了魏烟说话,但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压根没放在心上。
“什么法学生,谁不知道女大学生每天都在干什么。”
“敲诈勒索,属于刑法的范畴。”魏烟:“知道为什么每次你找我要钱,我都给你打两千块吗?”
听到这里,贺宇宙涌出一股危机感。他被烟熏黄的手指微顿,抬起头来,但依然一头雾水。
魏烟:“法律上,敲诈勒索公私财务价值两千元以下,不好立案,但金额如果达到了两千至五千元,就够判三年。”
“魏烟,你,你什么意思?”贺宇宙不由心慌意乱起来。
魏烟:“三万到十万,够判三年到十年;三十万到五十万,属于数额特别巨大,够判十年以上。贺宇宙,你可是找我要了一百万,你现在手里数的这些钱,够你在监狱里数到死。”
“小丫头片子,你诈我呢?!”贺宇宙腾地站了起来,将钱袋一扔,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