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州,我的芳州……终于找到你了,我们逃吧,快逃吧……”
宋芳州被她的语调吓了一跳,只觉得她和寻常不一样,“逃?九生你要逃什么?”
九生拉住他的手,转身往外走。
“去哪儿?”宋芳州委实不明白,却是没有挣开,拉着她的手,跟着她往外走。
芳州,芳州,我们快逃。
冷风卷的灯笼簌簌作响。
下人来报时宋夫人刚刚从睡梦中惊醒,梦里她梦见有个小婴儿躺在她的身边哭个不停,她想抱起来哄一哄,一伸手那白嫩嫩的娃娃血肉模糊的化成了一团脓水。
然后宋素就站在眼前,拉着明珠跟她说,“我对明珠一片真心,我早就想休了你!”
她就那么醒了过来,坐在榻上呆了半天,忽然掩面哭了起来。
婆子忙进来,替她裹上大氅,看着她消瘦的脊背,禁不住叹了口气,“夫人又做噩梦了?”轻轻顺着她战栗的脊背,道:“夫人这是何苦呢,都过去那么久了,放下吧。”
薛宁觉得胸腔里闷的难受,“过不去的,过不去的,宋素说要休了我,他的真心不是给我的,他要休了我……”抬起头来一脸的冷汗和泪水,“他要休了我,阮妈妈宋素不要我了……我该去哪里?”
阮妈妈看着她这般的样子,一时心酸又心疼,搂着她道:“我的小姐,我可怜的小姐,他没有良心,这样待你,但老天有眼,您定不会再遭罪了……”
门外便有人敲门,小丫鬟小心翼翼的进来,一时也不敢开口,等阮妈妈问了,才噗通跪下道:“夫人,小少爷不见了……”
薛宁一瞬抬头,满脸的泪水汗水,“什么?芳州不见了?怎么会不见?”
小丫鬟也慌的要命,只说看管少爷的小厮来报,小少爷不在房中,府里也没有找到,不知是不是又犯病跑出去了。
薛宁擦了脸,起身下榻道:“派人出去找!”又道:“不要惊动老爷子,他近来身子不好,生不得气。”
小丫鬟忙应是,玉音却是进了来。
提着裙摆跪下道:“夫人,奴婢之前看到九生姑娘去找了小少爷,两个人似乎一块出了府。”
“什么?”薛宁一愣,随后一惊,吩咐阮妈妈更衣,也顾不得梳洗,披了大氅便往房外去。
出了院门正好撞上西院过来的柳五爷,九生果然一同不见了。
薛宁忙派人出去找。
老管家却慌慌张张的冲进了府,说,小少爷和九生姑娘在化粪池。
薛宁的一颗心沉到了底。
等薛宁和柳五爷赶到时,这天际响起了闷雷,这池边大雾不散。
归寒带人围在池边,远远的就听到她的声音,“冤有头债有主,你再连累无辜下一世连畜生都做不得了!”
薛宁跳下马车,险些摔倒。
柳五爷险险扶住了她,摸到她手指上细细的老茧时微微一诧,看来他打听的没错,这薛宁确实是薛邵薛老将军的女儿,从小习武,善骑射。
只是如今怎么成了这副病弱的样子?
“你放了宋芳州,从九生的身体里出来,好自超生投胎去吧。”归寒的声音从大雾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