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曼独自坐在床上,今日不用集合也不用培训,大家伙都到院子里纳凉去了,空荡荡的就她一个人。
夏青曼发了好一会呆,摸摸王碧灵曾经睡过的铺子,似乎还能感受到她的温度。突然她的手感觉到稻草下似乎有异物,夏青曼好奇的翻开稻草,里边藏着一个小香囊。
夏青曼认识这小香囊,是王碧灵贴身带的,说是她母亲留给她的物件,平日里可是宝贝,怎么遗落在这了?
夏青曼来不及多想,赶紧抓着往外跑,生怕错过了。幸好一群人并未离去,夏青曼顿时舒了口气,赶紧跑到王碧灵跟前,把香囊递给了对方。
王碧灵略楞了楞接了过来,眼睛眨巴着,像是在暗示些什么。
夏青曼这才回过神来,这气氛似乎有所不同,似有乌云压顶之意。
夏青曼略略发窘,方才一时性急,竟是直接跑了过来,也没跟这管事的打声招呼,这着实是破了规矩冒犯了。回头一望竟这李婆子脸色很差,如今更是把目光都投在了她的身上,那眼神甚是犀利,又好似在纠结些什么。
夏青曼心底一凉,生怕犯了什么禁忌惹恼了李婆子。
李婆子却并未发落,大手一挥,“罢了,你这丫头倒也有福分,正好赶巧了,看着也还算伶俐的模样,就跟着一起去吧。”
夏青曼愣然,不知这话到底是何意。
“恭喜妹妹,我们要一同过去了,我们姐妹俩果然缘分未尽。”王碧灵拍拍夏青曼的手,满脸掩不住的喜气。
“啊?”夏青曼一头雾水,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碧灵却并未多做解释,拉着夏青曼边走边道:“别呆着了,赶紧跟上,别惹李婆子生气了。”
“我?我去哪?”夏青曼还是不明所以,被动的跟着走,直到被推上了驴车才反应过来。“咋把我也弄上来了?”
王碧灵习惯性的用手指推了推夏青曼的脑袋,“你这傻丫头,现在还明白呢,你刚跑过来,李婆子瞧上你了,这不同我们一起上路了。”
“啊,这是怎么回事?”夏青曼还是不明白怎么一回事,李婆子不可能因为她露了个脸便带上她吧,李婆子可不像这般草率之人。
王碧灵笑道:“你这丫头运气还真是不错,是这么一回事,也不知怎么今儿那苗玉柔闹了肚子,如今还蹲在茅厕里出不来呢,拉得整个人都虚脱了,肯定是不能去了。这不就短了一个人,李婆子正想着找谁补这个缺口,还是干脆就缺个人算了,你这丫头赶巧就过来了,你说这该是有多巧,谁又能有你这运气。不过话说回来,若你自个不争气,不能入了李婆子的眼,那也不会有这福分。”
夏青曼愣然,竟没想到有这么巧的事。可是回头一想,香囊,拉肚子,竟在这个节骨眼上同时发生,若其中没有点文章,她还真不大相信。夏青曼不由盯着王碧灵瞧,想看出端倪来。
“你这般盯着我作何,可是我脸上有东西?”王碧灵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脸。
夏青曼不太相信这世上有这般巧合,可是看王碧灵坦然模样又有些动摇了。“真的不是你?”
“我什么?”王碧灵恍然,随即笑了起来,“甭那胡思乱想了,这可能就是天意,是我娘亲舍不得你这个好妹妹与我分别,才会这般。否则我这一直带在身上的香囊,怎会恰在今日给遗漏了呢。”
夏青曼还是觉得蹊跷,可是却不再追问,这驴车上可不止她们两人呢,到时候再问清也不迟。只不过这苗玉柔之前这般笃定自个能入这定南公府,如今竟然因为拉肚子被她替代,事后知道不知道该有多恼。
驴车并不大,统共塞了十个人便满当当的,十分拥挤。气氛略为压抑,除了刚开始夏青曼和王碧灵说了几句话,便是没人再出声。
夏青曼心里也十分忐忑,她可是一点准备都没有便被拉了进来,而且又因为事情发生得太蹊跷,她能感受到有人时不时瞄她一眼,那眼神颇含深意。夏青曼甚至能感受到她身边的人,除了王碧灵都在刻意的远离她,若非车里实在太挤,否则应是十分明显。
夏青曼心里不是滋味,可是这么凑巧的事,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苗玉柔拉肚子是不是与她有关。
可这种事无从解释,越解释越心虚,夏青曼只能沉默着。
驴车停的时候,夏青曼心里咯噔了一下,饶是之前有过数次经验,可是依然无法淡定,尤其这一次有了非留不可的理由。不仅是她不想与王碧灵分开,还有便是,估摸这一巧合大家都以为这一切与她撇不了关系。
如若选不上,可想到时候她的处境有多么危险,苗玉柔该多么恨她。就算苗玉柔不能拿她怎么样,成天面对憎恨自己的人也够别扭的。
王碧灵握了握夏青曼的手,对着她柔柔一笑,一股暖流涌入心底,夏青曼顿时释然了,心里平静了许多。
进了定南公府,两人不敢再这般模样,规规矩矩的低着头跟着李婆子往里走。目的地是个小院子,虽是奴仆待的地依然看出这定南国公府的气势来,与忠信侯的奢华不同,这里更显冷冽气势,与这主人是英勇善战的将军不无关系。
二十个人被整齐排开,均低着头不敢张望。
没过一会一个妇人从门口进来,夏青曼就看到个鞋子和点裙角,那料子那款式,夏青曼虽说不知具体是何种料子和款式,但也能看出其中价值来。只不过是个奴仆头子便是能穿得这般好,可想这定南国公府的势力,怪不得王碧灵和苗玉柔都这般向往。
“倒是知道些规矩。”那妇人淡淡道。
李婆子殷勤的向前道:“定南国公府是何等地方,我李婆子怎能不好好挑人。”
那妇人莞尔一笑,“知道你手里的人最规矩,都抬起头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