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们脸色苍白,不敢辩驳。
段正歧看着他,似乎正要点头。
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我看也未必。”
许宁走出来,站在亲兵们身前。
“今夜发生这么多事,难免难以面面俱到。秦淮河流势复杂,找不到人也是可能。如此惩罚,未免太过。”
张三看着他:“先生倒是慈悲,可这是我们内部管教属下的规矩,先生以什么名义来插手呢?啊,不过。”他又道,“若是将军也认为不用如此惩罚,他们当然可以免于此难。”
许宁的视线投向段正歧,段正歧却像是这时才注意到他,抬眼望来,等着许宁说话。
许宁:“……”
该如何开口?以什么理由相求?
他几乎是立刻明白,自己是被这主从二人下了圈套,可却是骑虎难下。又看见段正歧脸上那未消的淤青,许宁心头也不免有些后悔。
似乎那一拳,打的是重了些?
段正歧紧紧盯着许宁。他曾经将这个人十年如一日,放在心里摩挲了太久,几乎许宁每一个眼神,他都能猜透他在想什么。眼见许宁有心软的表现,段正歧微微勾起嘴角,只待许宁一出口求情,他就放过亲兵,两人也好有个由头,打破沉默,重归于好。
“哎呀。”
旁边却不合时宜的传来一声低呼。
“怎么了,是我下手重了吗?”梁琇君紧张地看向红鸾。
“没有。”红鸾捂着脖子,娇弱道,“原本以为抹了药就不痛了,但毕竟是刚受的伤。瞧我,怎么这么没记性呢。”
这句话好似提醒了许宁。
他立马收起差一点就软了的心,瞪向段正歧,想起自己是为什么揍的这小子。几次三番,不顾自己意愿的强行索取。这次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吻了上来。如果换做一般女子,岂不早就被这小狗毁了清白?呵,不愧是欢场里走过几遭的人物,手段就是不同。
许宁冷哼一声,又坐了回去。
段正歧眼神如刀地投向红鸾。那姑娘躲在梁琇君怀里,病弱地轻声咳嗽,抬头时,对上段正歧尖锐的视线,竟送了一个笑脸回来。
段正歧身上冷气更盛。
孟陆带着人进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不同一般的修罗场。
“怎么了,怎么的这个场面?哎,三哥,你受伤了?”
张三一点急智用完,此时根本派不上用场。他处在两边,犹如置身水火之中,看见孟陆立马得救道:“小六,你也来了?”
“我要是不来,大哥迷路在烟花厂,此时就被炸死了。”孟陆似笑非笑,身后拖着的正是一脸焦黑,被爆炸声炸晕过去的丁一。
“哎呦,许先生,好久不见。”孟陆眼神瞥向许宁身边两位红颜,挑眉道,“才几日分别,你竟是更上一层楼啊。”
许宁哪能听不懂这人的调侃,他在北平的时候,最不擅长应对的就是孟陆。此时老对手回来,他连说话驳斥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翻了翻眼皮。
孟陆调侃完,才像是终于想起正事,走到段正歧面前,拱手道:“将军,杜九的下属已尽数覆灭,丘谋壬和奉系的人也全部被我们拿下。还有……”他看了眼旁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