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詹抹了抹嘴角,说:“打牌和下棋一样,最能体现一个人的性格。骆寅生一向大开大合中透着精明,今天这几把牌玩儿的……他那牌打的小气的啊……那绝对不是他的风格!”
“就因为这个?”
“还因为你!”
老詹随手拉开茶几的一个抽屉,熟稔的拿出一副新的扑克牌,拆开包装后,直接背面朝上摊开,随手抽出四张,重重的摔在台面上。
他用牛眼瞪着我说:“你舅是出了名的小气,但我不信他会为了报复,让自己的侄子去跟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出老千!”
看着那四张牌,我一时无语。
三张6,一张——方片9……
“哦,你詹叔叔年轻的时候是个赌鬼,他的初恋情人就是因为这个跟他分手的。后来改邪归正,哦,不,是金盆洗手。不过那女人的儿子已经会打酱油了。”
童向南扶了扶眼镜,在和老詹相对的单人沙发里坐了下来,冲我一抬下巴,“骆寅生什么情况?鞥……先说说,他脑子还清醒吗?”
“清醒,绝对清醒!”老詹一拍大腿,“他那牌路是真精细,精细的抠搜、精细的气人!我都怀疑,是个娘们儿易容成他的样子跟我们玩儿!”
童向南皱眉:“你能不能不打断我?”
“行行行,你们说。”
见他悻悻然的模样,我啼笑皆非。
听我详述完和骆寅生见面的过程,童向南看着我不说话。
我只好说:“他行动受限制,不能说话,但是脑子的确很清醒。只不过,他不是骆寅生本人。”
“不是本人?”童向南微微直了直身子。
我指了指长沙发上‘躺尸’的顾海涛。
童向南反应极快,倏然瞪圆了眼睛,“你肯定是这样?”
我点点头。
“妈的!”
童向南托了托眼镜,眼中透出异样的兴奋,“我忽然觉得,我还能多活几十年啊!”
我闻言右手背拍左手心,“完咧,到手的遗产遥遥无期了。”
老詹绝不是真有精神疾病,而是着重关心一件事的时候,在信任的人面前,会表现出隐藏的冲动情绪。
他刚才一直憋着没吭声,这时终于忍不住大声问:“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嘘!”
童向南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抬手看表。
“叮咚!”
门铃声一响,童向南向我一挥手。
我这段时间跟他熟到家了,也被他指使惯了,赶忙跑去开门。
居然是外卖。
而且,是三个小哥,同时送货上门。
我喊二胖帮我把东西拎进屋,童向南指指餐桌,冲我们打手势。
二胖边按照指示拆外卖,边小声对我说:
“我咋觉得,你舅跟电视里的心理医生比起来……更像是个魔叨(神经病)啊?”
“他不光魔叨,还能把人变成魔叨!”
我打开一个大纸盒,居然是一个过时款式的奶油生日蛋糕。
“铛!”
“铛!”
……
骤然响起的钟声,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古董级别的落地钟,钟摆摇摆间,竟然连响了十二下。
当最后一下钟声响起的时候,一直酣睡的顾海涛,忽然翻身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