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惊,那个妖里妖气的老太婆,居然是江亚珍的母亲?
她也死了?
烟头道:“你快点帮帮他们吧,就快过时间了。”
“我怎么帮他们?”
想到男人那张可怕的脸孔,我头皮又一阵发麻。
“我在后边。”
身后忽然传来女人的声音。
“后边?”
我仍然不敢回头,更没听懂女人话里的寒意。
我现在面朝外站在门口,那一男一女可不就在我后边嘛。
“啪叽……啪叽……”
脚步声从后方靠近。
我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
脚步声停,耳畔再度响起女子的声音:
“只有你能看到我,只有你能帮我们。”
烟头又再催我说没时间了。
我心想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反正连肉馅儿攒成的脸都看过了,再可怕又能可怕到哪儿去?
我鼓足勇气,扭转僵硬的脖子看向身边。
没想到身旁的女子非但不恐怖,面容还有几分清秀。
严格来说,目前为止,除了殡仪馆的视频,我还没真正见过江亚珍的样子。
但是可以通过年龄肯定,面前的女子并不是江亚珍。
近距离看的清楚,她约莫二十出头,虽然五官标致,但皮肤偏黑,显得有些土气。
她仍然打着伞,却像是被大雨淋了一样,浑身水漉漉的。发梢和下巴还在往下滴水。
我看了看地上清晰的脚印,蓦地反应过来,这是个水鬼!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口中问着,同时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变化。
“我叫冯丽。”
女子向着窗口指了指,又再说道:“我在那后边。”
我下意识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那个肉馅儿脸男人已经背过脸,并且低下了头。
“后边……”
我咬咬牙,绕过男人走到窗前。
自称冯丽的女人是水鬼,这让我下意识认为,工厂后边是河道。
可打着电筒往下看,厂房后方,却是一大片野草蔓延的荒地,周遭并没有水塘之类。
我扭过脸,直接看向冯丽。
却见她幽幽的看了我一眼,转身一步步朝着外面走去。
我跟着走出门,才一迈出去,身后突然亮起了灯光。
转脸看时,房间里的日光灯居然开了,而且房内的情景起了变化。
摆设虽然简单,但很整洁光亮,看上去就是一间和现代化不沾边,但很符合老式厂办条件的办公室。
灯光下,之前的‘肉馅儿脸’还坐在远处。
办公桌后,多了一个人。
“友正,求求你了,四万块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可我孩子现在病了,我要这些钱是救命啊!你不宽裕……可你……你先给我拿个一两万也行啊!”
“哎呀,老冯,我都说的很清楚了,现在厂里头是真不景气,我又刚进了一批料,是真挪不出现钱来啊。你看这样行不,年底,年底我勒紧裤腰带,从牙缝里挤也得给你挤出来点!”
“友正!真不能等了!小丽得赶快进行二次手术,我们现在连住院的钱都没有了!”
‘肉馅儿脸’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一边,跪在地上,朝着办公桌后的男人边磕头边哀求,“你还给我点儿吧,好歹先让孩子把手术做了……”
“行吧!”
对方终于松口道:“你把借条拿出来,我给你拿钱。”
‘肉馅儿脸’嘴里“哎哎”的应着,颤颤嗦嗦起身,看向办公桌,“啊?借条呢?刚才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