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最后连方向都无法分辨,只能顺着路乱开。
司机无奈,说再开下去非出事不可,必须得等雨小了再走。
我和闫冯伟也没办法,只好让他就近找个人家,起码能弄口热水给我喝。
勉强又开了一段,终于看到前边有灯光。
开近一看,是一栋小工厂似的三层楼房。
我们和司机冒雨下了车,跑进楼里,前厅里空无一人,老式的木质柜台后,是一排掉了漆皮的药柜。
“好像是中医诊所啊!”
闫冯伟喜出望外,大声喊道:“诶!有人吗?”
“别咋呼了!”
柜台后传来一个不耐烦的男人声音。
一个外边套着白大褂的青年从柜台后探出头,皱着眉头问:“这大半夜的,你们来这儿干嘛?”
安欣急忙上前:“您好,我哥病了,发高烧!您这儿有退烧药吗?”
青年挠着头发,扫了我们一眼,目光停在我脸上,声音冰冷道:
“有药,吃了包好,不过贵。”
闫冯伟掏出钱包,抽出两张大票,塞了过去。
青年看都没看一眼,“我这儿最便宜的药也得三万。”
“你抢钱呢?”闫冯伟眉毛都立起来了。
就连司机也看不下去了,“大夫,这小伙子也是本地人,常和的,他就是着了凉……”
“你是大夫我是大夫?”
青年冷声打断他,“要看病就给钱,不然就走人!”
安欣涨红着脸,从背包里掏出一卷皱巴巴的钞票放在柜台上:
“我就这些钱,你怎么说也是大夫,别太过分了。”
这一沓钱,说多不多,但也有个三四千块,就算去私立医院,看个普通的感冒发烧也都多了。
青年却是说道:“我说了,起步价三万。”
他又瞟了我一眼:“哦,得三万一。”
闫冯伟气得脑门子都青筋都鼓起来了,转头啐了一口,掏出手机道:
“行,你说多少就多少,我微信转给你!”
他是真急了。
我这次发烧实在有点厉害,听说家里遭了灾,怎么都联系不上爷,更加急火攻心。这会儿连站都站不稳了。
闫冯伟直接转了钱,青年指了指左边一个门,让我们进去等,却又忽然朝向扶着我的安欣促狭一笑:
“光收钱不行,你得留在这儿,等下陪我聊会儿天。”
安欣也火了,“你信不信我报警?”
青年不屑道:“随便。”
闫冯伟咬牙道:“行!你说什么是什么,我替他答应了!不过丑话说头里,你要拿假药糊弄我兄弟,我饶不了你。”
青年冲安欣勾了勾手指,“你现在就过来,在这儿替我看着柜台。”
随即又指了指左边的房间,对我和闫冯伟说:“你们,去那边儿等。那个打摆子的,进去后把身上的衣服全脱了!”
闫冯伟只看了安欣一眼,二话不说扶着我走向房间。
“次!等回过头看我怎么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