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地图的人,确认是蒋宝涵。
而蒋宝涵说是世传造墓,却又有人说其是盗墓贼。
两者无论是哪一个,都算是和死人最接近的。
实际我们不得不承认,一些老年间传下来的门道,可不是所谓专家的几句认定就能说得通的。
用特殊的方法,把人或者动物的血制成比油漆还难去除的‘染料’,貌似更符合造墓者的行为逻辑。
虽然蒋宝涵留下地图的年代,和牌坊被毁的年份不符合,可我还是更倾向于认为,石匾上的血,最有可能是他刻意弄上去,而不是砸死人所遗留的痕迹。
我正琢磨,小沈三又喊了我一声:“你跟我过来。”
他边说边从一侧翻到了亭子外头。
我跟着翻出去,小声问他有什么发现?
他冲我勾勾手指:“蹲下!”
我依言蹲下,他居然一迈腿骑到了我脖子上。
换了是高和,十成十以为他是小孩儿胡闹。
我却知道,小沈三此刻必有用意。
“你起来,驮着我,往后退几步,绕着亭子转圈儿。”
我照做了。
高和看到这一幕,又责怪我不该给小孩儿喝酒,现在被‘撒酒疯’的小沈三拉着当马骑,是我活该。
绕到第二圈的时候,小沈三让我停下来,朝着亭子里的高和喊:“你走开!”
高和无奈的摇着头横下挪了几步,让出了原本被遮挡的石匾。
这会儿我正经明白小沈三的用意了。
亭子除了拉铁链的一面,其余都有近一米高的水泥矮墙围着。在外头,这样的距离,以小沈三的高度,除非现在这样骑在我脖子里,否则根本看不到亭子里的石匾。
我小声问:“发现什么了?”
小沈三同样小声回应:“是箭头。”
“箭头?“
“嗯。上面的血就是个指路的箭头,不过不是寻常人认为的那种带尖儿的,而是老年间,山东的响马和东北的胡子(响马和胡子都是土匪,地域不同,称呼不一样),惯常用的暗记。南方的土匪我是没见过,不过同样是‘绿林道’,应该都差不离。”
小沈三让我把他放下,两人回到亭子里,绕到石匾一侧,对着我打了个手势。
那是在告诉我,箭头的指向。
见高和已经是脸上浮现疑云,我实在不想瞒骗他,当即道:
“那老板说石匾砸死过人,那应该是真的。可这血……就当是血,十有八九不是被砸死那人的,而是有人刻意弄上去的。近距离看不出什么……沈三老家是东北的,他刚才看出来,这是一个胡子惯常用的指路暗记。”
高和讶然:“他这么丁点儿大,见过胡子?现在还有胡子?”
“我祖传胡子!”
小沈三是有点真喝多了,但也是明白我的心思,瓮声瓮气说了一句后,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反正箭头就是指向那边的。”
高和顺着看了一眼,又再哭笑不得,“这小家伙,真喝醉了。”
他这么说,是因为顺着小沈三的手指,看到的就只是马路和我们停的车。
但是,随着我和他眼神的交流,他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箭头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是在牌坊被毁掉之前留下的。”我诚恳的对他说:“高哥,别问我问题。我不想骗你。”
高和朝着我点了点头,翻出了亭子,走到一处,原地转圈比划了一下。停下来,面朝着蜈蚣状的山脊说:
“牌坊肯定是建在这儿的,要按牌坊原来的位置……石匾悬在上头,那箭头指的方向,就应该是——那儿!”
他抬手指向斜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