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屏幕上显示的是蒙超的号码,我心莫名一沉,接起电话问:“怎么了?”
听筒里传来蒙超有些低沉的声音:“顾海涛出事了,你能过来吗?”
高和几乎是跟我同时挂了电话,“你们学校出事了!”
赶去学校的路上,我的心一直都悬着。
对于顾海涛,我全然没有好感。但三分前街一场架,他能跟着蒙超赶过去,过去的恩怨,也就一笔勾销了。
可是蒙超如果出了什么事……
我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祸胎。
如果不是因为我,蒙超也不会去竹林山庄,更不会下那座连窑……
校医务室,顾海涛躺在床上,头上和身上好几处都裹了纱布,还吊着盐水。
曹新运看了他一眼,咧嘴道:“包的跟糯米鸡似的,这是让谁给揍成这样啊?”
我走到蒙超面前,蒙超立刻道:“不是我打的哈!我是一早憋着想揍他,可上回一听说你跟人打架,他自己主动要求跟着去,那次以后,我就真把他当哥们儿了!上回他坑咱的事,翻篇儿了!”
“啊啊啊……”
医务床上的顾海涛,突然狂叫起来,同时挺起上身,直拿脑袋往墙上撞。
曹新运离得最近,直接简单粗暴的一把薅住他的头发,扭过脸说:“我要是没弄错,这是农大不是蓝翔吧?再说了,拆迁办‘学科’的,增加用脑门儿拆墙的科目了?分四六级吗?”
顾海涛明显出于一种相当强烈的狂躁状态,虽然被薅着头发,却还是不断“啊啊啊”的大叫。
见医务室值班的并不是黎平,而是一个不怎么相熟的校医,我也没跟他多说,径直走到医务床前,快速的在顾海涛头脸和心口附近几个部位按了几下。
爷的药方我是没学到几个,可他行医的手法我还是学过点的。
几个能够让人短时间内宁神和停止痉挛的穴位被按压,顾海涛渐渐冷静下来。
失神的眼睛渐渐聚焦,目光转到我脸上,居然“哇”的哭了出来:“三七……我冤枉啊……我冤枉啊……”
曹新运一咂嘴:“肯定冤啊!看这熊样就是打输了,要是打赢了,就算挂彩也光荣啊!”
“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我横了他一眼,跟着朝正在和校医谈话的几个人努了努嘴。
我们和高和赶到前,另外两个警官已经在了。
曹新运自然也看到了这一点,扭过脸低眼看着顾海涛说:“正经的说,这是真受委屈了,而且是天大的委屈。”
“我是真冤啊……”
顾海涛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哭得像个寻死却没死成的小媳妇儿:
“我让人打了,他们太狠了,可我不能还手啊……我就是想救人!我就想救人!他们冤枉我也就算了……”
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没等我和曹新运等人伸手,他就猛然挺身坐了起来,竟是要伸手去拔针管子。
这次我及时按住了他。
他是不哭了,却是急得光着脚直跺地面:“快去找人!去救人!景老师的孩子被人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