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呵呵一笑:“以前给你看我现在的模样,完全没有意义。今天不同了,遇高人岂可交臂失之?”
说着,抬手把帽子摘了下来。
看到他露出的头皮,我心里猛一咯噔,赶紧拉着猴子后退了几步。
那是因为,我已经预感到,这人的样貌绝不是普通的丑陋。
即便有了准备,可当对方才一摘掉墨镜,猴子就“嗷”一声叫,我也不自禁的连打了两个寒颤。
等他把口罩也摘下来,我和猴子都已经有种虚脱了的感觉。
我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五分的熟悉。
由此认定,他就是当年的刘一耳。
说是五分,那是因为,以眉心鼻尖为分界,他就只有半张脸,是我见过的刘一耳的样子。
另外半边脸,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活人的脸。黑漆漆的皱皮紧贴着骨头不说,左眼还没有眼皮。
而且,同样是左边,半边的嘴竟也没有嘴唇,半口白牙就那么赤裸裸的露在外边……这左半边脸,完全就是骷髅的样子!
“老哥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陈祖道惊得连连倒吸冷气。
刘一耳干笑两声,却不回话,只是看着我,就像是等着我对他的样貌做出评论。
我同样是好一阵无法发出声音,稍许平静了些,才说:“原来世上真有活鬼。”
“啪!”
刘一耳猛一拍桌子:“成了,我果然没有想错。既如此,你如果不嫌弃我丑怪,那咱就暂且以朋友论交吧。”
“爷,茶沏好了。”
刘洪提了茶壶进来,看我的眼神由原来的警惕变得诧异之极。
刘一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向我问道:
“三七,勤恩后来是不是娶了戚珍?”
我摇头:“没有,他根本就没再回凤城。”
“噢?那不应该啊?勤恩虽然表面粗犷,但为人极重感情,而且一言九鼎。他没再回凤城,难道是路上出了意外?”
“您说对了。”我看了一眼陈祖道,说:“你们分手后不久,他在回广州的火车上被人杀了。八月十五,戚珍没等到她,以为他忘情负义,上吊了。还有,那个被你们从人拐子手上救下来的女孩儿,当时被林勤恩的家人误解,撞死在了他棺材上,这辈子,他俩人成了夫妻了。”
刘洪连同陈祖道都听得直发愣。
刘一耳虽然也有些讶然,却是呵呵一笑:“勤恩这一世是干什么的?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我说:“以前不记得,现在肯定认识您。”
我说的是真话。
林勤恩和戚珍不同,附在烛台上的,就只是被害时一缕残存的意识。
当年的误解解开后,戚珍最终去了她该去的地方,而那缕残识,附着在了转世的闫冯伟身上。
可以说,现在的闫冯伟,有着相当一部分前世的记忆,更加继承了林勤恩对古董的鉴定能力。
这也就是为什么事后,他硬撵着我,要给我一大笔钱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