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瑾在寒假时回了乡下。
以前到了寒暑假，他就一个人出去旅游。
但是今年心里压着成绩的事，他完全静不下心来去干别的。
于是他谁都没告诉，一个人回到了这个村子。
今天就是出成绩的日子了，他比前两天还要焦躁，甚至忍不住开始默默祈祷。
他每隔一会儿便要拿起手机，点进班级群里看看。
和他一样等待着结果的人很多，林怀瑾知道虽然郁舟看起来对此毫不在意，但是这人肯定也在等着。
雪停了，天空仍然乌腾腾灰蒙蒙的，太阳像是蒙着厚布，发出微弱的光芒。
就在这样的天气下，期末考试成绩终于下来了。
群里一瞬间噤声，林怀瑾深吸口气，点向表格。
忽然消息又炸锅似地冒了出来，将表格顶向高处，随后一秒时间都不到，成绩单就从林怀瑾眼前消失了。
但是林怀瑾已经不用再看成绩单了，满屏的消息已让他知道了答案。
他扔下手机，躺倒在床上。
在成绩下来之前，他设想过自己的无数种反应，可奇怪的是，他无比平静。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寂寞，虚无，诡异的静默。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冥想。
林怀瑾拿起手机，毫不意外地看见了方景宗的名字。
他知道方景宗要说什么，却在接起手机的时候率先开口：“吃晚饭了吗？”
很拙劣的开场白。
方景宗完全不理会他的话，自顾自地说：“你和他只差了一分。”
“……”林怀瑾挂断了手机。
方景宗又打了过来。林怀瑾继续挂断。
一秒后，铃声再次响起。这回林怀瑾挂断后，直接给他拉进了黑名单。
终于安静了，林怀瑾想。
他扭头看向手机，心里涌起的却不是痛快，而是落寞，只觉整个心田都空荡荡的。
他想，就在这一刻，他确实怀念方景宗的马屁了。
他有些后悔，不由伸长手臂想要去拿手机。不过不等他碰到手机，另一个软件的通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林怀瑾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看了会儿亮起的手机屏幕，终于在自动挂断之前，接起了视频通话。
“你很烦。”他说。
方景宗又重复了一遍：“你和他只差了一分。”
林怀瑾想一分又能怎样，输了就是输了。没人会在乎你多少分，他们只会看你的名次。
方景宗继续说：“我现在特别为你高兴，因为我就算努力也做不到这样。但是就算你考鸭蛋，我同样会觉得你很好。
你的人格，你的灵魂，早已彻底征服了很多人，当然还有你的美貌……”
方景宗咳嗽一声才继续说：“成绩才是最微不足道的。你不要再难过了，求你了，你明明那么好，干嘛总是伤我的心呢。”
林怀瑾听着他笨拙的话，笑了笑：“你真的很会拍马屁。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说：“不过你真的很色！其实刚才你最想说的是我的美貌吧，你这个肤浅的家伙。”
“我没有……”
林怀瑾偏过头斜昵过去一眼，打断他：“那现在你是想操我的身体还是我的灵魂？”
方景宗想象着他那浑圆的屁股，沉默了。
“嗯？”林怀瑾问：“怎么不说话？”
方景宗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只是盯着他腰部以下，直勾勾的，不时还吞一下唾沫。
他们好长时间没有上过床了。
林怀瑾瞟到他的眼神，故意向上蹭了一下衣摆，他显摆片刻自己的腰身，突然说：“方景宗，你要是能在明天下午五点前赶到我这，我就让你……”
说到这方景宗猛地抬起头，看过来的眼睛跟饿狼似的。
林怀瑾哼哼两声，一抬下巴：“给你摸一下吧。”
说完，他挂断了手机。
晚上，林怀瑾洗完澡，钻进暖和的被窝里。
他在自己腰上碰了碰，又立即像是被烫到一般缩回了手。
他抬手捂住脸，不由呻吟了一声：“林怀瑾，这次玩了之后，你和他的关系可就真的要改变了。”
片刻后，他放下手，嘀咕道：“可是他觉得我最好看。给自己的追随者施舍一些也没什么问题吧？爸爸也说过这样狗狗才会更忠诚……”
“你不是最瞧不起你爸那一套？”另一个声音嘲讽道。
“偶尔听听也没问题吧，”林怀瑾气得翻了个身：“他说得本来就有点道理。”
就在林怀瑾自己跟自己在这生气的时候，外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他猛地转过头，侧耳倾听，然后他发现自己真的没听错，是有人在敲门。
林怀瑾从床上爬起来，扯了件羽绒服罩在身上，举着手电筒，静悄悄走到门边。
他耳朵贴在门上，低声问：“谁？”
外面那人抽了下鼻子，回答：“是我。”
“……”林怀瑾打开门，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门外的方景宗，只见那人满头大汗，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林怀瑾问：“你怎么过来的？现在还有进村的车？”
方景宗伸长脖子吸了一大口气，才费劲地说：“骑自行车。”
“……”林怀瑾的心一下子被安抚了，他本来觉得自己又是扮做郁舟，又是现在这样主动提出给方景宗玩，是很下贱的行为。
现在看见方景宗如此在乎他，他奇异地平静下来。
不过他还是嘴硬道：“你至于吗？真是色狼。”
方景宗忽地一步跨进门，几乎贴在林怀瑾身上，他回手用力关上门，低声说：“怕你后悔。”
当然还有一句他没敢说，比起别的，他更想过来陪着林怀瑾。
说完，他自以为不露声色地在林怀瑾身上扫了一眼，同时鼻子嗅了嗅。香喷喷的，是他熟悉的味道。
想到自己即将要和不做伪装的林怀瑾干那事，他激动得手脚都有些发颤。
这和上次帮林怀瑾自慰不一样，这次他们是真正地要肌肤相亲，抵死缠绵。
当然这种反应也有可能是冻的，毕竟自行车到半路就坏了，之后的路是他自己走过来的。
方景宗一贴近，林怀瑾就觉得有一股凉气扑面而来。
他瞪了眼自以为表现得很镇静，其实满脸急色掩都不掩不住的某色狼，抬手将想再往他身上蹭的色狼推开一点，抬着下巴冲浴室的方向扬了扬：“先去洗澡。”
他话音刚落，方景宗就已经蹿了出去。
林怀瑾暗暗吸了口气，压下些微的紧张，转身回到卧室。
方景宗恨不得冲一下水就跑回来，但想到林怀瑾又香又软又干净的身体，还是压制住了色心，往身上抹了点沐浴露搓了搓。
等到他五分钟洗完澡，小跑着回到卧室时，就见林怀瑾背对着他，整个人都埋进被窝里。
方景宗神色暗了暗，不由垂下了头。
这时，突然听林怀瑾说：“你把灯关上，去另一个被窝……等着。”
说到后面两个字的时候，他声音也难掩颤抖。
方景宗立刻重新振奋起来。他跑去关上灯，因为太过激动，一时没控制住力气，发出啪的一声。
林怀瑾先是吓了一跳，随即骂他：“色死了。”
可随着室内变得漆黑一片，林怀瑾紧绷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很快，旁边一阵小风刮过，方景宗钻进了自己的被窝。
林怀瑾朝后伸出手，慢慢往后挪动，手指先是钻出被子，随后很快又钻进了另一个被子里。
忽然手被一把握住，然后被人肆意揉捏起来。
林怀瑾往外抽了抽，没抽出来，他回头瞪了急色的某人一眼，奈何屋里太黑，实在是抛媚眼给了瞎子。
“你别动。”他低声说：“再动我就不去了。”
听到这话，方景宗立即停下。
林怀瑾暗暗吐出口气，将两床被子掀开一道缝，整个人都钻进了方景宗被子底下。
这一瞬间，他只觉得全身滚烫，脸都要烧了起来，和扮做郁舟时完全不同。
那时他的爽是来自身体上的撞击，现在更有一种心灵上的颤抖。
“喂，你往后挪挪，”林怀瑾说：“太挤了。”
“后面也没地方了。”方景宗摸摸身后大片空地，嗫嚅着回答。
林怀瑾说：“那你别乱碰。”
方景宗嘴上答“好”，腿却往前伸去，最后夹在了林怀瑾双腿之间。然后他问：“我可以碰你了吗？”
“不行！”林怀瑾呵斥一声：“你等一会儿，急死你算了。”
过了一会儿，他做好心理建设后说道：“我告诉你，我和郁舟不同，我不会让你像对待他那样对待我的。”
“我知道。”方景宗说：“我会管好自己的嘴巴。”
林怀瑾呼出口气，朝后摸去，这一下直接摸到了方景宗的鼓包上。
他连忙缩回手，骂了声“色狼”，往旁边移了移，总算找到了方景宗的手。
林怀瑾抓着那只手朝自己这边移动，最后从睡衣下摆慢慢钻进去，停在了自己肚皮上。他警告道：“只准摸上面。”
方景宗这下也不再等他指挥了，揉捏抚摸起来。
林怀瑾咬住嘴唇努力控制住呻吟，半晌后还是忍不住轻声说：“也不准把我当成郁舟的替代品。”
“林怀瑾，”方景宗半支起身，凑到林怀瑾耳边说：“你也不要嫌我丑。”
林怀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方景宗误会了关灯的意思。
他偏过头，与方景宗几乎脸贴着脸，说：“叫你关灯，是因为我会不好意思。”
两人目光相对，早已忘了彼此想要说的话，只觉得有无数的钩子从对方眼里钻出来，射向自己。
想要离得更近，想要更多，更深入。
方景宗慢慢低下头凑过去，可就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林怀瑾刷地偏开头。
他抿抿嘴唇，向后靠了靠，整个人都窝在了方景宗怀里，他说：“亲吻会让事情变得复杂。方景宗，我喜欢现在这种简单的关系。”
方景宗惩罚似地在他胸前凸起处拧了一下，拧得林怀瑾哼唧一声，浑身彻底软了。
林怀瑾抬腿便要踢过去，不料中途就被方景宗长腿一压，完全固定在原地。
“坏蛋。”林怀瑾被迫承受着胸前的骚扰，低喘着骂道：“你这个变态，色狼……”
方景宗看着爽得已经开始胡言乱语的林怀瑾，心想明明是你比我更色啊。小骚货。
他就在这时忽然有了一个觉悟，那就是以林怀瑾色起来的程度，以及他不想负责的态度，将来他一定会去包养漂亮男人的。
想到此，他手上更加用力。林怀瑾立刻带起哭腔，嘴里骂的更难听了。
这时方景宗的手开始沿着他的腰线向下滑动，一直钻进裤子里，又深入腿缝中。
林怀瑾立刻夹紧双腿，死死夹住他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你干嘛？”
“怀瑾，我会伺候的你更舒服，你信我。”方景宗说：“我不会碰其他地方，我只想让你更舒服些。”
方景宗完全失去了操“郁舟”时的强势、霸道与居高临下，他更有耐心，几乎是做小伏低地哄着对方。
这让林怀瑾觉得，方景宗是真的将他放在了心上。
这也让他意识到，原来心灵上的抚慰远比肉体的关系更让人着迷。
于是他张开腿，让方景宗将手深入了他股缝深处，在他穴口处按压轻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