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带了头,便愈发不可收拾。围观的军士越来越多,嘴里骂的也越来越不堪入耳。
白麟面无表情,负手而立,静静听着周遭一浪高过一浪的污言秽语,也不知在想什么。
正当兵士们以为他手无缚鸡之力,口无反驳之辞时,他突然眼皮一抬,大步跨前,两手锁住其中一个军士的咽喉,用力一扭。
“咔!”
一声脆响,猛狼咬碎鸡脖子似的,在漫天的叫骂声中,尖锥一般,狠狠刺进每个人耳朵里。
手一松,那军士烂泥似的倒在泥地上,眼珠暴凸,口吐白沫,手脚抽搐几下,死了。
辕门外,十二杆长矛,扎着十二个人头。
黑血滴滴答答落地,或沿着矛杆淌进泥土里,尸首蓬乱的头发缕缕黏在一起,耷拉在骇人的脸上,乍一看,连谁是谁都再分不清,
着银色铠甲的少年,英俊的面容隐藏在盔中,黑眸比夜空更幽深。
他端踞马上,扭过上身,看看那十二个项上人头。
夜风掠过,吹散了盔下几不可闻的低叹。
转回头,长吸口气,握紧并不擅长的长/枪,一夹马镫。
“出兵!”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三章金戈愧对刀下魂
正当丞相周广徜徉在温柔乡里,泡在美酒佳酿中,兀自认为海静郡王定将以失败告终时,白麟已手刃十二个欲临阵脱逃的士兵,杀一儆百,立军威定军心,并率领这一支东拼西凑不伦不类的兵马,夜袭函城青狼军大营。
主将虽不擅刀枪,却精于驭马,稳踞其上,始终不曾跌落,偶尔也能以长枪挑下几个人头自救。而周身甲胄,即使只相隔一人的距离,也瞧不清面貌。
一旁策马紧随的男子,一身墨色大氅,气势雄浑,以刀光剑影为金盔铁甲,将二人护佑其中,翻手覆手间便是尸横遍野,血雨腥风。
闻讯赶来的援兵,突遇如雨毒箭,溃若蚁散。
原本狼群若未伤及要害,便无大碍。可这箭矢上渍满了枭花毒液,浸入血中,便能使狼眨眼间昏厥倒地,如何叫喊唿哨也无用。
青狼军在函城的守军原本不多,还得拆作几半,分守三座城门,端的是拆东墙补西墙,手忙脚乱。而骑兵的实力远远比不上大铭骑兵,碧石寨的马匹越不过大崇山,便在源州当地的商贩手中购得新马,兵与马之间缺乏配合,加之惊慌间乱了阵脚,打得毫无章法可言,冲上来便是白送命的把式。
如此一来,南门很快便被攻陷,其他城门也不攻自破。
青狼军各部将只觉这支大军甚是诡谲怪异,惊骇之下,弃了函城,舍了伤狼,作鸟兽散,退守其他城池。
后半夜,好似预示着一场混战的结束,平原上同往常一样,重新刮起大风。城头上插满金底红字的旌旗,篆书写就的“海静”二字在残月下猎猎招展。
为不惊扰百姓,白麟下令,营寨一律扎在城外,白日里进城后也不可花天酒地,违者按军法处置。
关狼群的围场依旧燃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