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啊”一声轻呼,忙不迭小跑追去。
可到跟前一看,小胡同里空无一人,狭小幽暗,而那只蜻蜓,又不见了影。
皱鼻子一跺脚,扭头记了记来路,朝胡同深处走去。
胡同尽头通向另一条横向的胡同,林烨刚准备拐弯,却听见了怪异的人声。
忙停下脚步,趴在墙上,探出一只眼睛窥视。
“碧、碧蜓!”一个惊慌失措的男子,颈上一道长长的血痕,遍身血污。
碧蜓背对着林烨,身姿袅袅,青丝如瀑,长发尾端系着一条殷虹如血的细绳,散发在微风中起舞。
“少卿大人,许久未见,别来无恙。”碧蜓微微躬身,声音妖魅清冷。
男子压住颈上血口,指着他道:“你、你这是何意!”
碧蜓轻声一笑:“有人点名要大人的脑袋,碧蜓乃是前来索命的。”
男子颤颤巍巍向后退两步,怒喝:“碧蜓!你好大的胆子!平日里什么金银珠宝不曾赏你,你竟然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哦?”碧蜓语调一挑,往前逼两步,“碧蜓乃是倌人,大人乃是恩客,碧蜓不过承欢献媚,大人不过贪欢一宿。行的都是见不得光之事,何来恩与义之说?”
男子冷汗直滴,手脚发抖,颤声质问:“你、你……你告诉我,你为何如此?是谁指使的你,是谁?!”
碧蜓向侧面悠悠迈出一步,闲懒地靠在青石砖墙上:“反正大人命不久矣,便告诉大人也无妨。碧蜓确是男妓,但同时也是个杀手。是谁指使,要去杀谁,都不重要。杀手只认银两,不认恩怨,如是而已。”
男子慌忙从衣襟掏出张银票,折几折,用力扔在碧蜓脚边。
“你拿去,拿去!若嫌少,我再加!只要你告诉我,是哪个狗贼要老子的命,只要、只要你饶我一命,你要多少,我都给!”
碧蜓笑笑,摊手:“并非我不愿告诉大人,只是碧蜓确实不知,还望大人海涵。至于银两……不管大人再加多少,也徒然无用。大人既已得知了碧蜓的身份,这脑袋,是万万留不得了。”
男子大惊,向后猛退,随即转身就跑。
碧蜓依旧靠在墙上,忽然一扬手,“铮”一声响,还没等林烨看清楚武器为何物,胡同里已腾起漫天血雾。
惊愕之中再看去,那男子竟被从中劈做两半,脑浆迸溅,血喷三丈。一分为二的尸身还兀自跑出几步,才“咚咚”两声,无力倒地。
碧蜓不慌不忙,慢悠悠摸出块水绿色的绢帕,擦拭金银玉器一般,仔细而缓慢的搽去手中利器上的血迹。搽完随手一扔,红绿相间的帕子,春花碧叶般飘然坠地,刹那间被浸成一片殷虹。
不知从何处冒出个黑衣人,利落地将尸身和帕子裹进草席里,拖上平板车,拉走了。
几步开外,血腥弥漫,四处红河。
一阵风吹来,林烨忙捂住口鼻,转到墙后,弯下身,连连作呕。
正抚着胸口喘气,又听“铮”一声轻响,身侧墙上,两块青砖,噼里啪啦碎裂,掉落在脚侧。
心中大惊,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已经下意识做出反应,撒腿就跑。
谁想刚没跑出两步,突然脚下一绊,脚腕一疼,向前一头扑倒在地。
慌忙滚坐起身,低头看去,裤脚每边一道划痕,淡淡的血迹渐渐散开。手心在石砖地上蹭破了皮,泥土和丝丝鲜血混在一起,疼得他直抽气。
视线里多了一双丝履。
林烨猛抬头,对上一双魅惑人心的桃花眼。
他又疼又恼,又惊又怕,竭力定神,强自镇静道:“你怎的滥杀无辜!”
碧蜓秀眉一挑,语气轻佻:“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