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问起,白麟只道他着凉闹肚子,折腾了大半夜。袁道担心不已,询问老半天。还特意下车,返回驿馆,买来些药丸子,非叫他吃下。
柳昭玉/洞/若观火,看见这怪异的姿势,心中惊讶一闪而过,继而了然。不揭穿,也不拦着袁道,只含笑与白麟对望一眼,意味深长摇摇头。
林烨瞧见那眼神,顿时面红耳赤,拉过风帽遮住脸,一头扎进怀里。
一路几人再有说有笑,他也赌气不声响。直到行至山中,白麟掀开窗帘唤他观雪,才渐渐恢复兴致。
马车拐下官道,往山腰上爬。山上雪下的比山下大,两侧松柏林立,银装素裹,厚雪沉桠,微风清冽。远远可以瞧见并未结冰的琵琶泊,隐在环山之间,岸边红英点点,清幽寂静。
林烨把脸塞出小窗外,窗帘搭在头顶上,使劲闻闻雪天特有的气息,笑逐颜开。
马车目的地,乃是琵琶泊畔的卧清亭。
琵琶泊因形似琵琶而得名,而此亭非彼亭,更似游廊。沿琴头往琴身延伸,环绕半个琵琶泊。卧清亭乃是宛海八景之一,四季之景各有千秋,迁客骚人往来无数,乃是文人雅士结交好友的绝佳去处。
林烨并非没来过,只不过雪天没来过。以往呼朋引伴,相聚湖边,与如今心情也不同。昔日多为玩,今日则为情。虽说有旁人在场,但两人心心相通,许多话,不必言明,也无需言明。
把脸缩回来,侧过头,望向白麟,一双眼眸黑如墨玉,亮若晨星。
白麟在风袍里抱紧他,握住一双手,轻轻摩挲手背。
袁道适才出去,与车夫坐在一处,扯闲谈聊家常去也。柳昭玉见两人情深意切,便故意撇开视线,从另外一个车窗往外望。
白麟余光瞧见,明白他意思。抓紧时机,凑上前,深深吻去。
林烨又惊又赧,心口咚咚乱跳,吻了两下,赶紧把人推开,偷偷溜一眼柳昭玉,见他并未发觉,咬着唇冲白麟笑。
白麟见他竟这般忸怩乖顺,实在可爱。心头一热,又亲了亲脸颊。
而后清咳一声,道:“林烨,这卧清亭可有何典故?我跟昭玉都第一次来,无甚了解。”
昨个喝酒前还以柳兄袁兄相称,以表尊敬,结果喝完酒,就变成了昭玉与袁道。
柳昭玉转回头来,环臂靠坐,微笑颔首。
林烨嘿嘿一乐,身子往前探,犯起说书瘾。
“这卧清亭原先不叫卧清,而叫落清,乃是‘琵琶泊水天上来,落入凡尘如镜清’之意。”
袁道闻见人声,撩开车帘探头进来,插嘴:“如此一来,倒显平庸了。”
“可不是?”林烨一笑,顾盼生辉,“后来呀,传说有位穷书生,倾家荡产拜师学习,沿路乞讨上京科考,不幸名落孙山,心灰意冷,回到宛海,却怕人耻笑,不敢返家。失意寥落之下,行经琵琶泊畔,欲投湖轻生。”
“那日风轻云淡,碧空如洗。书生心想,能死于如此天地间,也不枉费来人间走这么一遭。牙一咬,眼一闭,扑通跳了下去。谁知他头顶刚没入水中,空中突然风云变幻,电闪雷鸣,地动山摇,一道刺眼银光闪过,掌管琵琶泊的神女驾雾而来,罗裙旖旎,云袖轻甩,将湖泊从中一分两半。缝两侧水高万丈,缝底却是黄土地,而那书生正躺在地上,已昏死过去。
“书生的魂魄郁郁寡欢,来到忘川之畔,正欲饮下孟婆汤,忘却前尘。忽然听闻身后有人高声唤其名,惊讶之余,回头望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