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撑不起来,秦永明只觉得无奈,他根本不敢想象——现在的沈七如果失去了这个男人会是什么反应,他还能不能撑过又一个六年……
没心没肺也要有个度啊……
…………
……
傍晚沈七回到了宅子,他如果没有必须亲自去处理的事情,一般都会留在书房里解决生意上的问题,为的是能有更多时间陪林周。
今天他被几个外国佬拖住,所以回来的时候太阳都快下山了。
问了楼下打扫的王妈,才知道林周还没吃晚饭,他大步流星的上了二楼的房间,屋里静悄悄的,沈七小心的拧动门把,现在林周时常白天就困得睁不开眼睛,也许是在睡觉。门无声无息的开启,屋子里没有点灯,借着窗外那浓到几乎化不开的暮色,他看到林周坐在床上,神色隐在暗影中。
“小周?”
“七爷。”
沈七见他的回应一如平常,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走到床边坐下,手掌自然地去摸林周的额头,虽然养伤两月有余,林周仍旧不时低烧,不过今天摸起来不是特别热。
“还以为你不舒服,怎么不点灯。”沈七声线低沉温和,这种声音听多了,竟有些忘了以前沈七的语气是什么样的……
林周微微抬起下颌,细细的观察着这个离自己很近,却一直仿佛远在天边的人,他的心不是林周可以摸透的,但这一次,林周很想鼓起勇气试一试。
最后一线融光也沉入了地平线,室内有短暂的黑暗,沈七抓住林周的手,那只手现在柔滑细嫩,一如往昔,沈七执起那只手放在唇边一吻,“走,我带你看一样东西。”
林周知道他说的是钢琴,看来秦永明没有把上午那段扫兴的插曲说出来,林周也假装不知道,任沈七给他披了件珊瑚绒的外袍,然后拉着一起来到了二楼的正厅。
这个正厅面积大约九十多坪,整个地面都铺着暗色的地板,此时厅中所有的大灯都打开了,尤其是正中那盏璀璨的水晶灯,无数水晶吊坠折射着光源将四周照的明亮通透,连带着正中台上那架白色的钢琴也仿佛变成了水晶的,琴架已经支了起来,黑白相间的琴键各个流光溢彩,仿佛顶级的玉石打造而成。
这样绝美的钢琴一看就知道价钱不菲,像林周原来那样的大富之家也未必敢想,现在他站在大厅里,沈七抓着他的手有些用力,那眼神里有一丝刻意掩盖的急切,“送你的。”
林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突然发觉自己的可笑,他早就该知道,在秦永明告诉他那串翡翠珠链的来历之前,他早该知道这个人的心。
然而千言万语,林周没有一句能宣之于口,他抬起另一只手,虽然这段时间的护养让他的手恢复了很多,此时看起来也不再那么粗糙了,指甲圆润,色泽均匀,但指骨已经不复从前的纤细,指节处明显的粗了一些,令这手一看就是来自劳动人民。
“七爷,我……已经不弹钢琴了……”林周心痛的收回眷恋在钢琴上的视线,“谢谢你这么费心。”
“不用谢我。”沈七顿了一下若无其事道,“先吃晚饭吧,这钢琴既已买了,就当个摆设也好。”
意料中的反应没有出现,沈七只是平淡的做出了总结,然后拉着林周往楼下走去,饭厅已经隐隐传来饭菜的香气,走在前面的沈七背脊挺直,却明显有些僵硬,看得林周心里一涩。
他拉了拉沈七的手,沈七却坚决不肯回头,林周只好道,“七爷,我真的很喜欢,但扔了这么多年,我早忘了怎么弹……”
沈七拉着他一路下了楼梯,再过几日就是农历春节,他想让林周开心一下,但这个人完全没有表现出兴奋,令沈七有点失望,不过还是回应了林周,“没什么……只是我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