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周确屿主动倒了两杯啤酒,递到了钟点点面前。
“钟哥,初次见面,我是周确屿,予意的队友,祝贺今晚演出成功。”
虽然纳闷周确屿为什么突然做了个迟来的自我介绍,但钟点点还是顺势松开了揪着付予意的手,接过了周确屿递来的啤酒杯。
“谢谢谢谢……”平时跟舞社的这群人大大咧咧习惯了,冷不丁听到如此正经的恭贺,钟点点难得产生了几分拘谨,客气地和周确屿碰了个杯。
付予意忍不住动了动喉咙,他嘴唇微启,又不敢表露情绪。只好偷偷挪到周确屿旁边,小心翼翼地抓住了对方举着酒杯的衣袖角,冲他蚊子哼哼似的说:“你行不行……”
周确屿没有回他的话,只是不着痕迹地拂下付予意抓着自己衣角的手指,无声地攥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他悄无声息地,将付予意拉到自己身后,紧接着便把自己的那份仰头一饮而尽。
四周陷入了片刻万籁俱寂般的沉默,紧接着便像一根火柴扔进干草堆,场子瞬间被点燃,众人纷纷开始起立欢呼鼓掌,口哨声此起彼伏。钟点点也忍不住对着周确屿竖起了大拇指:“可以啊兄弟!”
付予意对着眼前一片花果山忍不住扶额,趁更多人扑上来之前,他赶忙拉着周确屿找了个角落坐好,从小楠那一桌偷摸抢了瓶奶油米酒塞到了周确屿的怀里。
“今天晚上,你就喝这个,不能碰别的哈。”付予意一本正经。
周确屿沉默地看了眼上面写着“一度”的标签。
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忍不住对付予意说:“没事,我能喝一点。”
谁知他话刚说完,付予意就像偷西瓜的猹一样竖起耳朵,满脸警惕地望了望四周,直到确认没人听见才稍稍放下心来。
“这话可千万别让他们听见,不然咱们两个晚上都得被抬着回宿舍。”付予意一脸严肃地威胁,“小心队长秋后算账。”
什么时候还学会龇牙了。
其实他酒量并没有付予意想的那么差,出道前参加其他练习生的辞别聚餐,只有他一个人最后清醒着把温衡送回了家。
上次在国外一瓶倒,其实是因为当天太过劳累,从早上五点开始一直忙碌到傍晚,他本来打算闭目养神片刻,却没想到就这么睡了过去。
他原本想和付予意坦白,却在看到对方手忙脚乱,笨拙地替自己一次次推掉伸过来的酒杯时,产生了几乎自私般的矛盾心思。
从幼年学琴到加入公司做练习生,再到最后争取出道的名额。
他的人生从小到大,是被各种各样数不清的比赛串联起来的。
要努力,要优秀,要强大到不会被任何人打败或淘汰。
周确屿已经分不清,是他习惯了去接受这样的生活,还是日复一日地如此生活,变成了一种如同吃饭睡觉般的习惯。
他垂下眼,无言地望着面前散发出奶香味的米酒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