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这个线索,我们连夜联系上陶艺大师,他欣然同意帮助警方辨认出当年伤心的夫妻——
请岛主大人不要怪罪大师,其实是我们欺骗了他。
他以为这样做,可以有助于这对父母走出多年的丧子阴霾,还表示愿意再赠送一批小像,如果他们愿意接受。
在警方提供的岛上所有工作人员和客人的照片中,他没有发现这对夫妻。毕竟九年过去,有人整容,有人减肥,还有的照片与本人差别很大。正当我们打算离开,大师竟然主动拿出一张合影,原来当年三人拍下照片……
这真是峰回路转!
第一次上岛,我确实还没摸到门路。当听说只有拖船队这一个方案时,我也就顺水推舟,让f岛继续漂流,将凶手困在其中。
深表歉意的是,我绝对不是有意纵容犯罪,第二位及第三位受害人的出现,并不是我要的结果。
我没有千里眼和顺风耳,不能洞穿发生在我视线不及区域的一切犯罪真相!在证据还不充分时,再优秀的警察,也需要时间调查——把大家留在海上漂流的“大密室”,确实是我在权衡利弊之后才作出的决策。
而且,有些犯罪,是注定发生的。
就这样,按照岛主留给世人的唯一线索,警方把握机会,找到答案。
第二次上岛,岛主的身份已经水落石出,就是这对夫妻中的一位。虽然模样并非完全一致,但稍微端详,凭我的眼力,轻松就能认出来。
此刻,人就在岛上,现在,就坐在我们中间!!!
但故事还没走到终点,大家用心表演,我也不想残忍地叫停。
如此一场豪华大戏,投资几千万,还雇用这么多演员,伴随接踵而至的凶案,这其中的原因,竟然是一场悲剧做引子——我也为人父母,想到这儿,无法对岛主恶言相加,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憎恶。
此刻,我的心情和牧慎先生一样。
我推断,牧慎应该是因为知道岛主悲惨的经历,才愿意来到岛上,帮助他,甚至保护他。所以,即便我这位督察一再逼问,他也不肯出卖自己的朋友。
而且我发觉,岛主,并不能简单等同于凶手,一切要靠证据说话。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吸引真凶的注意,让他把我当成杀戮的靶子。只有这样,我才能亲手扼住邪恶的手腕,最终把他送上属于他的断头台……
话说,导演,是片场最忙碌的人,对吗?
而我们辛勤的导演,也一直忙前忙后。对不对,亲爱的肉经理,化身牛内先生的——
神秘的,岛主大人。
第四章f岛的最后高潮
肉经理笑了。当发现所有的聚光灯都打在自己身上时,他露出极度疲惫之后浑身彻底放松的笑容。
牧慎暗自叹一口气,无可奈何,欲言又止。
“没事,兄弟!难为你了,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肉经理朝牧慎抱拳,牧慎站起来,抱拳回礼。
外人看来,这两个男人之间有种深厚的悲情,在无声地交换——
“我认识牧慎先生好几年,算是师兄弟。我曾在他小时候学功夫的寺庙学太极,虽然年纪比他大一点,但他排行远在我之前,是真正的师兄。慎师兄虽然早就下山,但每年都会在新年回到寺里敲钟,拜谒众师傅,而我每年也都在寺里守岁,两人就这样结识,并成为好兄弟!”
牧慎微微闭上眼皮,正是如此。
“我的遭遇,很早便对他和盘托出,他也一直开导我。这次f岛的行程,他自愿帮助我,陪伴我一起度过。当然,我就是x先生,枪是我的,介督察的推断完全正确。”
肉经理起身,安排几位工作人员给大家继续添水,奉上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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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惊讶的是,虽然他的“岛主”身份已经公布出来,但几位兼职大学生还是赶快起身,欣然按照他的吩咐做事。
这样忙碌一番,大家重新坐定,肉经理也喝上一大口土耳其红茶,才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的本名,不叫牛内,想必警方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牛内”,是儿子小时候给我起的外号,刚进入小学的孩子,认字只看一边。我的本名中间有这两个偏旁。
而“肉肉”,恰好是我给儿子起的小名。所以在f岛上,我引导大家叫我“肉先生”“肉经理”,这都是在纪念我的孩子。
而这,也可能是我为儿子,做的最后一件事……
我的儿子因为一块从天而降的砖头而死,介督察已经讲过。
当天,我和妻子接完孩子放学,顺路去超市买东西,一家人正准备做一顿丰盛的晚餐,而灾难就在我们眼前发生。我们亲眼看见,血和脑浆,喷得到处都是……
救护车没到,儿子已经在我们怀里咽气。我无法形容孩子那可怜的模样,和自己与妻子当时的悲伤,我们的世界在那一刻就彻底坍塌!
那天,我穿着一件牛仔服,对,就是牧慎先生穿来的那件,也是蜜小姐死亡时穿的,沾满儿子的鲜血。
我们只顾着抱住孩子痛哭,有围观的好心人提醒,赶快到楼顶看看,能不能抓住扔砖头的人。我于是和保安坐上电梯,冲上楼顶,那里早已没有人影儿!
我妻子当时就崩溃了,令人悲愤的是,网上还有人议论她的哭声。救护车赶到时,她也一并住进医院。
而我,忍着无法言表的悲痛,配合警察进行调查。
我们第一时间找到大厦物业,物业承认这些砖头是前些天修水塔剩下的。但水塔在顶楼的中央位置,砖头绝对不会掉下来,一定是有人移动——这基本是废话。
事发时,大厦还没有完备的监控设备,当值保安说没发现什么异常人物进出,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如果当时有监控该多好啊,警察再愚蠢,总会看屏幕吧,凶手马上就会被揪出来!
所以,f岛不装监控,也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报复”的对象,其实是警察。
正当我们悲痛欲绝,有人看到,扔砖头的是几名小学生,就是大厦旁边的小学,我儿子也是这所学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