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爬上眉梢,女人开始大声呼喊。可是,还是什么都没有……
女人把手拢成喇叭形放在嘴边,不停地叫啊,叫啊,慢慢地竟哭了起来,先还是流泪哽咽,后来竟然变成了歇斯底里。她尖叫着,拼命拍打船舷,摇晃船身,快艇马上就要翻了!
忽然,一条巨大的黑影出现在艇底,女人立刻转悲为喜,她俯下身子,把双手深深地埋入海水里。
黑影不见了,与此同时,另一个黑影跃出水面,芭蕾舞者般做了个旋转,重新钻进海里。
女人破涕为笑,她把大半个手臂都浸入海水,用力地划着水花。又有几个黑影出现,这一次同时跃出水面!
啊!是海豚!
海豚好像听见了女人的召唤,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越来越多。这些“七彩海豚”大大小小,有黑色的、白色的、灰色的、粉色的,甚至还有墨绿色和海蓝色的。它们三三两两围着小艇,争先恐后地跃出海面,有一只粉色的小海豚甚至还用嘴唇轻轻触碰女人的指尖。
女人脱掉鞋子,扯掉衣服,径直跳入海中。
她闭上眼睛,舒展着身体,脸上是幸福满足的笑意,就像一只白色的海豚。
正在下沉之际,一只蓝色成年海豚轻托起她的背,把她稳稳地举出海面。与此同时,上百只海上精灵同时跃起,翻转,入水,动作整齐划一。
这场面太不可思议了!
在金色夕阳的映衬下,很像天堂。
出差刚下飞机的陈军来不及回家,直奔案发现场。
床上,一具宽大的肉体仰面躺着,一丝不挂,两条小细腿面条般耷拉在床边。法医和法证已经检查过,一张面巾纸盖在死者的私处。
眼前的情景,勾起尘封多年的往事,陈军竟然呆住了。“您没事吧?”
林域果在师傅眼前摆手,陈军才回过神来。
“死亡时间大约在1小时前,初步估计是反射性心搏骤停,详细报告还要等尸检。”女法医对高挑的陈军一笑,“从体型就能看出死者平时的生活习惯很糟糕,腹部脂肪堆积,啤酒肚和整个身体完全不成比例,死亡之前他喝了很多酒……”
市公安局副局长一边听法医汇报,一边翻看床头死者的护照和个人用品,不由皱起眉头。
证件里夹着名片,其中有几张是死者自己的,上面赫然写着:蔡氏生物集团董事,海外事务部总监,松村健。
“吸毒了没?”陈军丢下名片。
“没有。”法医回答,“死者应该是在剧烈运动中,颈动脉窦受压导致的猝死。”
“那女的在哪儿?”陈军回头问徒弟——区刑侦大队队长林域果,林域果一挥手,一个穿着低胸装,画着夸张眼线的女孩儿被带了进来。
“你是卖淫的?”林域果问。
“怎么说话呢?你才卖淫的呢,你们全家都是卖淫的!”
林域果没防备,被对方牙尖嘴利地呛声,当场弄了个大红脸。陈军瞅了他一眼,柔声问女孩儿:“事情是怎么回事,你说说看!”
唉!女孩儿噘起涂得通红的小嘴,把已经录好的口供再重复了一遍——
我叫王欣美,今天下午和几个朋友在这个酒店的大堂喝咖啡,用手机“摇一摇”认识这个男的。他就住这儿,我们正无聊,就约他到大堂来玩,他立马就下来了,和我们聊得很热乎,还主动买了我们的单——朋友都能作证!
他约我开房,我看这个酒店是五星级的,他派头蛮足,应该挺有钱,就答应了。进来也没多说什么,我就先洗澡……
“这不是卖淫是什么?卖菜呀,你还理直气壮的!”林域果咬牙切齿,赶快报上刚才的一箭之仇。
“你知道他的名字,做什么工作吗?”陈军不理徒弟,继续询问。“不知道,大家都是出来玩的,这种事情问了也白问,哪个会讲真话嘛!”
“那洗完澡呢?”
女孩儿摸摸鼻子,然后,他说给我1000块钱,我们就开始了……他太胖了,也就是几秒钟的事儿,我正偷着乐呢,他突然满脸通红晕了过去!我吓坏了,躲进厕所给朋友打电话,等我出来看他真的不行了,只好报警。
“他怎么忽然满脸通红呢?”
“还不是怪他自己嘛,要我拿丝袜勒住他……”女孩儿越说越小声,冒出难得的害羞表情,“我是不同意的,这不是变态吗!有的小姐妹肯这样,我是一直拒绝的!可他就求我,赖着我,非要加钱,加5000,这么多钱怎么拒绝啊,谁知道他怎么就……”
“谁的丝袜?”
“他自己准备的丝袜,你们看看,是不是很变态!”“你为什么不立刻叫救护车呢?也许人还有救。”
“警察叔叔,我说了我害怕嘛。”王欣美撒起娇来,“这种事情女孩子家好怕怕的,我连我是谁生的都不记得了。”
“那你就没想到要跑吗?”
“我还没那么傻吧!房间里这么多指纹,酒店又有监控,手机聊
天记录,我往哪里跑?而且,又不是我杀的他,这是意外,我又不用负法律责任……”
林域果警官冷笑插话,人是你勒死的,负不负责任可不是你说了算!
“丝袜是他自己挂上去的,他要我勒他,我是不肯的。警察叔叔,你们能救我吗?帮我证明他真是意外死的!”女孩儿换上娇弱的表情,又哀求陈军,“我知道错了,我真的只是想弄点钱花,我不想杀人,更不想坐牢呀!”
女嫌疑人被带走之后,酒店总经理、前台服务员、女嫌疑人的朋友逐一接受了警方问话。
经查证,这个房间登记的客人名字和护照相同,松村健,东瀛人。他是酒店的常客,近几年,经常在此一住几个月。他有招妓的习惯,这在酒店也是公开的秘密……
菲城公安局副局长陈军,孤零零地缩在酒店大堂的沙发里发呆,林域果靠了过来。
“师傅,累了还是有心事?”陈军摇头,不累。
“唉!今天的案子让您想起她了吧?您每次喝酒就叨叨这事儿……”陈军长叹,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