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悟性。”
左立称奇,不错,你竟然还懂悟性,看来孺子可教也。
“看风水本来就不是技巧,而是先天的能力。”“那你来学什么?”
“我学驾驭这种能力的能力。”“为何师从舒大师?”
“择善人而交,择善书而读,择善言而听,择善行而从。”
这番回答让左立对洛丽塔更加刮目相看,舒大师却不想纠结于这个话题,打断两人的谈话,继续提醒夏伟业近期的运程走势。
夏伟业也不知道哪里来了尴尬,举止神态都不太自然,苏夜的脸色更是阴沉,见此情景我拿起手包,左立忙起身。
“就这样吧。”
我们四人离开舒大师的家,一路上,坐在前排的苏夜和夏伟业闹起别扭,一直嘀嘀咕咕,车子开了几公里远,苏夜突然大喊,什么善人善行的,我看都是胡说八道!那我们就回头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正一头雾水,夏伟业回身向左立征求意见,左立握住我的手,夏伟业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车子掉头,不情不愿地往回走……
第三章简娜
“简娜排行第三,在我们姐妹中间最特立独行,排行和性格分析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简娜就是那种在家里不受关注,却拼命想博眼球的类型。
“她很早就放弃学业,成绩在班级倒数,但却很受欢迎,换过一大堆男朋友。她多才多艺,能歌善舞,喜欢大声笑,大声哭,经常醉得不分东南西北,被一群人抬回来,不过大家好像就吃她这一套。
“别人都说我们家简娜,要么就是一代女皇,要么就是混世魔王……”
简婕又来到我的办公室,这一次我们要唤回第二个妹妹简娜,珍儿在记录。
我们都刻意回避简妮唤回失败这件事,珍儿私下还是叮嘱简婕,回忆场景选择一定要有冲击力,要让我和简娜的灵魂有更深刻的共鸣,这样才利于唤回。
“那最后她成了什么王?”珍儿没正经,开始调侃。
“见了阎王。”我心里接话,脸上却尽量不形于色。完了,我怎么也学坏了,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幸灾乐祸起来?
简婕抿嘴一乐没有正面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讲下去:“简娜十几岁时辍学混社会,家里人都管不了她,其实也没人管……”说到这里简婕顿了一下,“这算是家里溺爱的结果吧,简娜犯过几件大事,都是惊天动地的,有三件命案和她有关。”
我把腰直了起来:“都是什么命案呢?”
简婕抬手抚抚头发,我才发现她的袖子底下、手腕上有几条粗黑的疤痕,虽然涂了厚厚的粉底霜想遮盖住,却还是在不小心露出时破坏了整体形象的优雅。简婕注意到我在看她的疤痕,不动声色地放下手臂,顺便掩着嘴假装咳嗽一声。
“第一件事,现在想想都恐怖!”简婕突然换上阴冷沙哑的声音开篇,弄得我和珍儿脊背发凉——
那一年冬天,维珍港忽然下起了雪,这可是大新闻。要知道,维珍港地处亚热带和热带地区,百年难遇一场雪。结果,维珍港发生了一件轰动全城的怪事,珍儿还小,苏老师应该和我一样,记忆犹新。对!我记得,的确怪得出奇,维珍港的一所小学里出现了一个“转世灵童”,这个男孩儿熟知历史,能预知未来,特别善于破解命案。电视台还专门做了一档万人空巷的节目,一共10集,每集节目中,男孩儿都能揭示一桩杀人命案,找到一具被掩埋的尸体,事后经警方查证,都是多年来悬而未决的失踪案。
这些失踪者均为15岁至30岁之间的女性,属于中产阶级家庭,在上学或者上班的路上失踪,最后被虐待致死。
然而不久之后,这个孩子被发现在家中死亡,而他的死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也成了未解之谜。
那一年与其说是下雪,不如说是下冰雹,我们一家人正在看转世灵童的节目,很久没回来的简娜忽然回家。
那段时间,简妮死了,母亲无心外出工作,父亲更加贪赌无度,我们家每况愈下。
过了没几天看新闻,说郊区的山上有一个人被土雷炸死了,尸体都炸飞了,而这个人就是总和简娜混在一起的“阿青”。
没多久,简娜勾搭上一个老头,人模人样地又回来了,那老头叫路易刘,外籍人士,70多岁了有点钱。后来人家的儿子、女儿打上门来,说简娜把老头的钱给骗了,一群人拉拉扯扯的时候,路易刘心脏病犯了,然后就死了,这件事算第二桩人命案吧。
不过第三件事,就是真正的命案了,简娜也因此而死——
简娜出去混社会,成了一群小混混的首领,在维珍港的大街小巷组织游行,顺便找茬打架。
简娜小时候学过武术,身手相当不错,所以每次打架都冲在最前面。
有一天,她慌慌张张跑回家收拾东西,我听到她告诉母亲,警察如果来了,就说她没回来过,她摊上了“一点事儿”,要先避避风头。
谁知道她还没来得及跑呢,警察就来到家里把她带走了。后来才知道,简娜的一个手下提议绑架小孩儿弄点钱花,物色了一个对象。简娜带着人把孩子抓了起来,塞进一个旧木头柜子里,藏在废弃的涵洞里,结果那个孩子被活活饿死,身上仅有的20块钱也被抢了。
我们家虽然家道中落,但母亲常偷偷给简娜和简妮零花钱,谁知道她竟然为了20块钱杀了人!
最后简娜被枪毙了,因为她刚满18岁。
带着一丝凝重,我出发了。
必须承认,这是一个热情如火的姑娘,第二次看到简娜,我都被她衬衣下面就要迸裂的欲望感染。
这是一个肉欲的女孩,简娜有着非常与众不同的胸部,浑圆紧实,至少f罩杯,肩膀也厚厚的,身材和几个姐妹都不同。她剪了一个前边长后边短的发型,遮住大半张脸,吸引了所有目光到她的胸部。
这时候的简娜是十四五岁的样子,正和一个男孩儿在巷子尽头的屋檐下接吻,她的双手捧住男孩儿的脸,身体完全压在他的身上,男孩儿的后背死死地顶在路灯柱子上,可能是因为站立不稳,也可能是过于紧张,腿颤巍巍的。
这男孩儿明显比简娜小,个子不高,但五官异常精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羞涩稚嫩的眼睛。
这次我化身为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头,中风和关节炎让我半身不遂,我的身上发出老人家才有的霉酸味,可能是因为没有勤换洗的衣服散发出来的。
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我也没兴趣知道,因为这些不重要,在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我不过是坐在路边看热闹打瞌睡打发时间的糟老头,谁也不用在意我叫什么名字。
我其实还蛮喜欢这样掩护性强、缺乏侵略性的身份,因为我可以不受排斥地隐入人群,靠近唤回人。
简婕应该就在不远的地方,我在她的记忆里,就一定能看到她。扭了扭已经僵硬的脖子,透过浑浊的眼珠寻找,果然,对面就是简婕家的小楼,我曾经来过,现在简婕正躲在窗子后面张望,我们对视上了。
我抬了抬腿,事实证明它还能动,我必须赶快站起来,走到简娜身边,告诉她那句话。
这是个秋高气爽的日子,虽然嗅觉不灵敏了,我还是闻到了空气中浓郁的桂花香气。这个时代的维珍港我来过几次了,人口没现在这么多,也没有这么多的汽车尾气。我忽然决定下一次要待得久一点,我甚至想在这里住上几天,如果可以的话——这里离我以前的家不远,真不知道我能不能遇到以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