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包正大动王怀忠盐场的主意的时候,盐场的主人却又耐不住寂寞,对包正说道:“大人,如果要是不能及时处理这个私盐贩子,我可就要回店去了。我那店铺往来十分繁忙,生意上可耽误不得!”
包正听了,连忙询问道:“你的店铺设在何处?”
王怀忠洋洋得意地答道:“我们兄弟二人各有分工,我哥哥负责盐场,我负责盐店。我家的盐店,就在码头上,一天往来的客商无数,十分繁忙,对我来说,时间可就是银子呀!”说完,就站起身来,迈步欲走。
包正一看他这副财大气粗的模样,心中就觉得十分不爽。于是对他说道:“王大人慢行,本官自从上任以来,最是公正公平,岂能徇私!下面就为你作主,听本官判来:于福不顾朝廷法令,贩卖私盐,实在是罪大恶极!本官若不重重办你,必然引人效尤!”
王怀忠一听知县动怒,要严处于福,不觉心中更加得意了起来。只听包正继续说道:“为了向全县百姓表明本官严惩走私之心,先将于福戴上木枷,游街示众,待十日之后,再按律发落!王大人,你可满意否?”
王怀忠连连点头,口中说道:“包大人果然名不虚传,确实是明镜高悬的包青天啊!”而一旁的于福,则早就被包正的官威吓得瘫软在地,只有不停磕头的份了。
这时,包正又双掌一击,口中说道:“王大人,不如这样,就将这厮押到你的盐店旁边,我再派几名差役看押他,也好给那些百姓立威。今后,肯定就没有人敢再来贩卖私盐啦!”
王怀忠一听,心中盘算道:“这样也好,能杀一儆百,叫那些泥腿子见识一下我们王家的势力小说网。这个包知县还真会替人着想啊,看来,回去之后。应该和哥哥商量一下,要不要私下贿赂于他。”想好之后,就对包正抱拳道:“多谢包大人的美意,改日我们兄弟一定登门拜谢!”
包正自然明白,这个登门拜谢。肯定是要送谢礼的,心中不由暗笑:“你先不要过早言谢,只怕到时候你恨我还恨不过来呢!”
于是,就和颜悦色地对王怀忠说道:“既然如此,就请王大人先回去静候佳音。待我先让于福品尝一下县衙的诸般刑具的美味。然后就押到你地店前!”
王怀忠听了,又向包正抱一抱拳,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县衙。等他们一行离开了之后。小黑不由上前对包正吼道:“包大人,今天这个案子断得有些糊涂吧!”他刚要张口喊“包子”后来一看是在公堂之上,就硬生生地忍住了。
包正见状,笑眯眯地说道:“雷都头,本官就派你率领着十名差役,前去押送于福,你可愿意?”
小黑看了看于福凄惨的模样。于是忿忿地说道:“不去!洒家对付的是那些强盗地痞,不是这等可怜的小民!”
包正呵呵一笑,然后将他唤到了面前,在他的耳边低语了一阵。这小黑听了,立刻转怒为喜。咧着大嘴嘿嘿傻笑,一面点头不已。包正于是又对冯主薄说道:“还得劳烦你辛苦一趟。就照着上次哑子石全那样,给于福好好打扮一番。这件事你熟门熟路,比较有经验。”
冯主薄听了,也弄不懂包正的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不过上次为了给哑子伸冤,在他的身上泼了二斤猪血,弄得他浑身鲜血淋漓,最后终于找到了同乡地邻居。.这件事,堪称自己的得意之作,所以记忆犹新。今天大人又吩咐如此,那肯定是想办法为这个贩私盐的开脱了。于是,他就高高兴兴地接受了这个任务,带着于福,下去打扮去了。
不多时,小黑率领着十名差役,押解着浑身是血的于福离开了县衙。在于福的脖子上,还戴着一只特大号地木枷。足有一米见方,十分惊人。不过,所用的木板却是极薄,所以份量并不是很重。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城门,来到了码头上。王怀忠的盐店十分醒目,高高的门脸,宽宽的大门,门前出出进进,都是往来地客商,生意十分兴隆。小黑到了门首,大喝一声:“统统闪开,洒家奉知县大人之命,来此将贩卖私盐者示众,围观人等,一定要以此为诫!”
小黑嗓门本来就大,这一下又是运足了气力,所以十分惊人。门前的客商听了,都连忙闪到了两旁,仔细观瞧。只见十几名差官在一个黑大汉的率领下,押着一个浑身是血地囚犯,向这边走来。众人不由十分好奇,于是都围着观看起来。
小黑将看起来触目惊心的于福立在门首,然后十名差官分列两旁,将盐店宽宽的大门堵得严严实实。小黑则不时地喊上两嗓子,陈诉一下于福的罪行,同时也可以不断扩大宣传的范围。
果然,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将盐店围得水泄不通。众人都指指点点,看样子都是深受教育。
一开始,王怀忠听到了消息,也来到门口观看。他一见如此轰动,也不禁暗暗钦佩知县大人的主意高明。可是过了一会,他就有点觉得不是滋味:这门口被堵得风雨不透,根本就无法做生意啦!
于是,他就走到了小黑的面前商量道:“雷都头,能不能往旁边挪挪。你这样把我地大门全塞住,叫我如何经营!”
小黑将大眼珠子一瞪,口中吼道:“那如何使得!要是往旁边一挪,就跑到别的店铺门首了。那边是一家酒楼,人家还以为是抓到一个吃霸王餐的,谁会想到是贩私盐的!”
王怀忠被他连瞪带喝,吓得倒退了几步,不敢在声张了。他也听过这位雷都头的名头,那可不是一位好说话地主啊!于是,王怀忠就企盼着时间快点过去,要是等到了中午,差役们都回去吃饭,自己就可以继续做生意了。
眼看已经到了正晌午时,只见小黑将大手一摆,问两旁的差役道:“兄弟们,你们都饿不饿?”
王怀忠不由一喜:“终于要出头了!”
只听那些差役齐声回道:“饿!”
小黑哈哈一笑:“洒家也饿了,去两个人到隔壁地酒店,每人定两屉包子。咱们职责在身,不能偷懒,就只有在这里对付一口了。等到晚上,我再请兄弟们吃酒!对了,再给囚犯也带两屉,万一要是将他饿死在这里,我们可就交不了差啦!”
立刻就有两名差役答应了一声,跑过去定包子去了。
王怀忠一看,险些气了一个倒仰,心中也渐渐明白了过来:看样子,这个知县不是照顾我呀,这是要害我啊!
过了一会,旁边酒店的伙计将一屉屉包子提了过来,同时还拎了一桶茶水。众差役就在门首吃了起来。就连那个囚犯也暂时被打开了枷锁,跟着一起吃喝。
王怀忠看得火起,想要出去和小黑理论。可是一看他那副模样,估计也不是什么讲理的主,于是也就隐忍了下来。
这些人吃饱喝足之后,继续坚守岗位,一直站到了日落西山,围观的人群全部散去,小黑等人这才收兵,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奔了县衙。估计包正要是在这里,就会指挥大家高唱“日落西山红霞飞,差役站岗把营回”啦。
而王怀忠则望着外面空荡荡的大街,气得一个劲骂娘。不过,虽然他骂得十分卖力,却只能是自己来听了。
小黑等人进了县衙之后,有李大领着于福洗漱了一番,然后带去吃饭。等他吃完之后,带到了包正的书房。这于福也早就知道是大老爷有意为自己开脱,所以一见了包正,连忙跪下磕头谢恩。
包正微笑着叫他起身,然后就和他攀谈了起来。包正询问了一下关于王氏兄弟盐场、盐店的情况,不由皱起了眉头。具于福交代,这王氏兄弟借着为朝廷晒制官盐之际,大量地私自晒盐。然后在他们的店铺中按官盐出售,从中牟取暴利。不仅如此,他们还勾结一批私盐贩子,大量地从海上走私食盐,然后运往各地销售。
听到了这些,包正心中十分愤慨:“这王氏兄弟果然不是什么好货色,竟然中饱私囊。怪不得能和码头的冯三财、赌博的金老大并称为东莞的三害呢!如今那两害已除,该是向这第三害出手了!”
于是,他就叫于福下去休息,然后唤过了一支梅、包忠等心腹,商议起对策来。最后,决定从海上入手,查获走私的私盐,赃物在手之后,再向王氏兄弟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