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进录影棚,江景既在休息室等。
大屏幕有现场转播。
江景既坐在沙发上,静静看映兮唱歌。
荧幕上那女?孩清纯,灵气,脸像蒙着一层仙气,气质冷淡,身材太好,又带有一丝小性感。容貌险些?将?她的才?华埋没。
她生来就属于舞台,声音无可替代。没人给她使绊子?,她能红下去。
名利场吃人不吐骨头,不是有才?华就能出头,给她使绊子?的人太多了。
江景既已经记不清这些?年替她铲除过多少余孽。
不得不承认,他大哥做生意是一把好手,笼络人心的手段更是令人甘拜下风。如果没有他砸钱又出力疏通关系,这几年单凭江景忱的人缘,他那些?心腹背后随便动动手脚,就能让映兮事业终结。
她看起?来聪明,实际单纯好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江景既不愿意对她使手段,不然她现在被骗还在帮他数钱。
他帮她拿资源,是想让她赚更多钱。缺什么才?会更在乎什么,等她拥有花不完的钱,就会对钱索然无味,发现他的好,对他死心塌地。
他大哥当年也这么说。
那时江景既无法理解,跟映兮分开后才?明白,不能只看眼前?,要做长远打算。
大哥对她是真爱。
可惜他的爱太边缘偏执,得不到,就想毁掉。
江景忱想毁掉映兮。
所以,江景既送他去坐牢。
从争吵到和解,再?到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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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让江景既感到疲累。
那是与?他同根生的血亲兄长,因为年少时的遭遇病情反复,他该多照顾他一些?才?是,却?亲手将?他送进监狱。
六年前?,江景忱被判刑的那天,江景既没有胜利的喜悦,内心只剩痛苦。
江景忱对映兮下手,是为逼江景既对他下手。
未婚妻爱上弟弟,令他生不如死,他对弟弟痛下杀手。
他杀死了江景既的保镖,人当场身亡。江景既命大,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
半年后,江景忱在狱中?自杀。
江景既成为集团新?任掌权人。
自幼在爱里长大,江景既重视亲情,冷淡疏远家人,是为给大哥好的疗伤环境。
他做不到夺权之后立刻庆祝。
映兮的放弃,大哥的突然离世,家族的重担,必须提前?完成的学业……
所有事堆一起?,让他几度崩溃。
映兮是他大哥的未婚妻。
他本不该靠近。
不能,却?又情不自禁。
她是他名义上的大嫂,大哥的自杀,逾越的羞愧,让他不得不装不在意。
他陷入一个自我保护期。
强迫自己戒断,不见她,不找她,试图以此来忏悔当初的逾越。
江家把这事捂得很?死,父母长辈都表现得很?平静,对家族而言,这是丑闻,对外也宣称那是假新?闻。只有江景既知道,大哥是真的不在了。
林绛云没有迁怒映兮,这件事与?她无关。
江景忱当时已经疯了,买凶下死手,如果不是保镖挡枪,死的就是江景既。
一首三分钟的歌曲,歌尽人生。
江景既回神。
录制结束,映兮在观众不舍的掌声中?走下台。
她快要饿晕了。
早上太放纵,身体还是有很?强的异物感,好像江景既还在里面。
单独的化妆间,映兮喜欢自己卸妆。
卸到一半,闻到一股焦香烤鸭味,她扭头,江景既拎着打包的食盒推门进来。
肚子?咕噜噜叫得更大声了。
映兮一只手拿着卸妆棉,另一只手沾上了口红,咽了咽口水,想吃。
江景既坐到她旁边,他没穿正装,规规矩矩的休闲卫衣配长裤,卫衣袖子?推到臂弯,漂亮的手扣住盒盖,指腹一勾将?其打开,拿起?一只烤鸭腿喂到她嘴边。
“吃。”
映兮迟疑两秒,低头,咬了一小口。
浓郁肉香占据味蕾,胃在叫嚣,食欲大增。她低头,想再?吃,烤鸭腿被移走。
江景既问她:“昨天的话?还作数?”
他指的是她答应搬过去跟他同居这事。
映兮在床上说的话?,江景既从来不敢信。
舒服的时候,她什么甜言蜜语都说。事实证明,没一句真话?。
昨晚映兮没断片,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她全?记得,因为江景既昨晚那些?发疯破防的话?,映兮觉得他现在幼稚又有点儿可爱。
她逗他:“我要是反悔,你?就不给吃鸭腿?”
她的脸很?纯声音很?甜,自己都像个小孩,非要拿他当小孩逗。
江景既问:“有威胁到你?吗?”
映兮点头:“有。”
江景既盯着她的红唇,抬手帮她揩掉嘴角的油渍,喂她吃鸭腿。
“还反悔么?”
映兮摇头:“不。”
她放下卸妆棉,伸出一根细细的手指,掀开他卫衣袖口,用指腹点点他腕背那道疤。
“怎么伤的?”
映兮早上看到就想问了。
旧伤,通过伤疤可以判断伤口被划得很?深,他戴着表盘很?大的星空表,但也只能盖住一半,另一半疤痕延伸出去,在他冷白手腕上极其醒目。
江景既轻描淡写:“不小心擦伤的。”
他继续喂她吃水果。
是葡萄。
很?新?鲜,很?甜。
映兮不信。
她咽下嘴里的果肉,盯着他的伤腕:“多不小心才?能伤这么深?”
“关心我?”
江景既盯着她的眼睛。
“你?不也一样。”映兮冲桌上那排食盒扬扬下巴:“给我买这么多好吃的。”
她这话?带着试探。
江景既现在对她是何种感情,映兮心里没底。
毕竟当初他一怒之下拉黑她,然后一走了之。这些?年,他经历过什么事,她一无所知。
想到林矜舒每一次的欲言又止,映兮终于忍不住问:“那辆车你?送的?”
江景既抿唇沉默几秒,眸色复杂:“我送的就不要?”
映兮已经卸好妆,长卷发散在腰间,只穿一条深黑吊带裙,皮肤白得通透,眼睛也清澈,她突然凑近江景既的脸,他愣了一下,没有躲开。
他盯着她嫣红的嘴唇。
她的视线在他脸上打转。
安静几秒,她问:“江景既,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江景既静静看着她,神色不辨喜怒。
他现在很?会掩饰情绪,映兮什么也没能捕捉到。
她开口:“为什么说你?大哥不能再?被我利用?他再?怎么落魄也是江家大公?子?,名下股权产业都在,人脉也在,只是无法掌权而已。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他已经没用,为什么说我守寡?”
“他死了。”江景既哑声说。
映兮怔住。
如果江景既带着恨,那他可能只是骂一句,可他眼神平静。
这六年确实没听到过有关江景忱的任何事迹。
林绛云也从不提及,像是没生过这个儿子?。
静了许久。
映兮终于消化掉这个信息。
她问:“什么时候的事。”
江景既答:“六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