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很?放松,就好像那天晚上失控抵着?她强吻的另有其人。
映兮一开始也怀疑江景既喜欢她,才敢说出那种话。现在他这个无所谓的样子又让她不确定了。
特别当她见到?他身边站着?别的女生那一刻,心里完全没了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再加上他说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像是在提醒她,不要把那天的事当真。
映兮以前总把简单的事情想得?过于复杂,觉得?人要不断自省才能进步。现在她发现,如果太过于执着?于一件事就变成了内耗,她想学学小?姨妈的洒脱。
映兮用“洒脱”的思路,把她和江景既之间的事重新过脑分析——
她是问过江景既能不能拿接吻换一个安稳,但?并没有把目的变现,也就不存在利益交换,更?不存在利用他。
既然她后悔了,他好像也后悔了,那这个事就此?打住,翻篇了。
至于那个吻,你?情我愿谁也不占谁便宜,就当是一场梦。
映兮成功说服了自己。
……
到?了一楼,江景既径直走向?出口?,映兮犹豫地放缓脚步,回头?望向?楼上,提醒他:“小?姨妈还没下来呢。”
江景既朝楼上咖啡馆瞥了眼:“丢不了。”
映兮没注意到?楼上的女生,外面?好像又在下雨了,她有点担心:“她没带伞。”
江景既打消她的顾虑:“楼上咖啡馆是她开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在这片商圈,林矜舒光刷脸都能横着?扛走几百万的现货,就更?别提一把伞了。
她站在楼上,满意地看着?亲热贴贴的男生女生,举起手中的咖啡杯敬自己。
她太伟大了。
该助攻助攻,该隐身隐身,连医务室的小?护士都被她引开了。
她这个小?姨妈当的,可真是称职啊。
可惜姐姐还没福气知道这个好消息,收到?了也未必夸她,林矜舒低头?抿了一口?咖啡,咂咂嘴,时机未到?。
为了避免家里鸡飞狗跳,她只?好暂时深藏功与名了。
……
商场外广场的地板被雨滴砸得?噼啪响,映兮趴在江景既背上,努力举起双手帮他支伞。
他在跑,伴随着?雨浪狂风:“江景既!我感觉这个伞要被吹翻了。”映兮的声音几乎被风雨声盖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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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既背着?映兮往前跑,顾不上裤管被雨水卷湿,他侧头?:“什么?”
“我说——”映兮低头?,在他耳朵边喊:“风好大,我快要抓不住伞了!”
江景既被小?姑娘甜糯糯的声音撩得?耳膜发痒。
他托稳她,收紧手臂,将她往背上掂了掂:“伞没了就没了,你?抱紧我。”
“哦!好的!”
映兮早上看过天气预报,出门的时候往包里塞了把雨伞,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出商场的时候明明还只?是在下小?雨,结果刚走到?半路就下起倾盆大雨,江景既太高,映兮又太低,她撑伞江景既直不起腰,江景既撑伞,她被飘过来的雨浇了一脸,于是江景既提议背着?她走。
这下倒是都能遮住了,谁知又起了风,雨伞被吹得?呼呼晃,映兮实在有点抓不稳。
“我感觉它要翻了,真的要翻——”又是一阵大风卷过来,“轰”一声,雨伞被吹翻:“啊啊!它翻了!”
伞骨散开,伞布失去支撑,在风雨中摇晃几下,“啪叽”一声搭在映兮背上。
江景既:“……”
好在继续走几步就到?停车场,江景既把映兮放到?雨棚下,从湿淋淋的女孩手里接过被吹散架的雨伞,从车里拿了毛毯裹到?她身上,把人塞进车里,打开暖气。
映兮满脸都是雨,睫毛挂着?水珠,刘海被风吹分叉,湿哒哒贴在额头?上,发梢滴水,样子别提有多狼狈。
再看江景既,同?样淋着?雨,除了发丝有点儿?乱,丝毫不影响他的颜值,他一双黑眸深邃剔亮,高鼻梁上挂着?水滴,顺着?鼻梁往下滑至清晰的下颌,又冷又欲,反而更?俊美了。
映兮将视线挪到?他的薄唇上。
江景既的唇形很?漂亮,细细的轮廓,唇峰性感,属于多看一眼就想亲上去那种。
回想起跟江景既嘴唇相?触的那一下,映兮心跳骤然加剧,她有些莫名又不自然,偷偷别开脸。
他的嘴唇很?软。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江景既调高暖气:“还很?冷?”
“没,不冷。”映兮已经擦干头?发,脱下了被雨淋湿的外套,车上暖气很?充足,除了散在肩上的发丝还湿润,已经结束兵荒马乱的雨中奔跑状态。
江景既困惑地看了一眼小?姑娘安静的侧脸。
逗她两句,她害臊到?现在。
车里很?舒适,逛街太累了,这会儿?映兮有点昏昏欲睡。
她闭上眼。
只?是犯困,映兮并没有睡着?,过了几个红灯,车子停稳,知道还没到?家,映兮没有睁眼,感觉到?有人靠近,她才睁开。
江景既拎着?毛毯,半个身子越过扶手箱,应该是想帮她盖上,可能没料到?她会突然睁眼,猝地对上她一双清明的眼睛时,他明显愣了一下,就跟干坏事被抓包似的顿住。
映兮茫然地对上他慌乱的眸子,有点不解他在心虚什么。
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问:“怎么啦?”
刚才在雨中奔跑时她叫得?太努力,这会儿?声音有点小?沙哑,跟她原本的声线混在一起,听着?像刚睡醒,车里的气氛因此?暧昧起来。
江景既盯着?她的嘴唇,喉结滚了滚,将毛毯递给她:“盖着?睡。”
“谢谢。”
映兮接过毛毯盖到?身上,侧眸偷瞥他一眼,总感觉他刚才表情怪怪的。
她狐疑地收回视线,抬手将发丝抓到?脑后,靠回座椅靠背,闭上眼睛。
江景既的手机进来个电话,他接起,知道映兮没睡觉,他直接摁了外放。
“阿既,”是林矜舒打来的:“刚才下暴雨,你?们没淋雨吧?”
江景既看了眼落汤鸡似的映兮,跟刚才比起来,这会儿?算“干净”了,他轻笑一声:“还好。”
林矜舒听出他在笑:“哟?二公子心情不错嘛,看来这是一场及时雨。”
映兮忍不住扭头?看江景既,二公子的心情,好像是挺好。
林矜舒笑嘻嘻地讨赏:“不问问你?敬爱的小?姨妈最近需求什么吗?嗯??我的俊美无双二外甥?”
江景既:“说。”
林矜舒:“上周在巴黎秀场看上一套高定。”
江景既:“买。”
林矜舒兴奋不已:“还是你?孝顺!啊对了,给映兮的见面?礼都送过去了,记得?收包裹哦。不用客气,都是刷的你?的卡。”
她贼笑一声:“那我不打扰你?啦,雨天开车小?心,不要三心二意哦,拜拜~”
映兮总感觉林矜舒话里有话。
开车小?心,不要三心二意?
过了几秒,映兮突然领悟了什么,猛一下睁开眼睛。
江景既他刚才不会是……想偷亲她吧?
映兮收回视线, 偏头看车窗上垂成一条条直线的雨痕。
路边骑电动车的大爷停下来等雨停,表情狼狈又生气。映兮的外?公也有一辆三轮摩托。外婆晕车,外?公就?用摩托带她出去玩, 外公去世后外婆就再也没出过远门。
不知道?外?婆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无聊, 要降温了?,她早上出门买菜会不会冻着。
映兮家在当地条件不算差, 在女孩子?辍学出去打工供弟弟上学, 彩礼高到“卖女儿?”的事情屡见?不鲜的小?地方?,映兮却是被家里悉心培养的孩子。父母有体面的工作, 外?公外?婆从单位退休有退休工资,她被很多?有弟弟的女同学羡慕过。
可能就?是曾经的生活太美好, 太让人羡慕,后来父母双亡家道?中落,她才?会被避之?不及,被妖魔化。
那些踏破门槛给爷爷送礼讨好的人莫名其妙跟她反目, 对她恶意很大:“工作单位再好又怎么样?还不是没生出儿?子?。”
“生个丧门星出来, 全被克死了?, 造孽。”
“她一个女孩子?,考上大学还不是要嫁人生娃,读名校又有啥用。”
诸如此类的声音太多?, 多?到她开始自我怀疑。
气势汹汹的雨幕被车子?撞断线, 顺着车顶落败, 再被卷入轮胎与污水尘埃混在一起, 大雨受辱般变弱,雨痕消失, 映兮的思绪也被拉回。
等到了?下一个红灯口,这场阵雨结束。
“睡着了??”
江景既问。
映兮没有回头:“没。”
额上盖下来一只大手, 江景既倾身靠过来,掌住她的额头,轻声问:“不舒服?”
映兮调整好表情,扭头顶着他的手掌对他笑了?笑:“没呀。”
江景既收回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刚才?叫你没听到么?”
映兮:“啊?没,雨太大了?。”
江景既“嗯”了?声,似乎松了?一口气。
车子?平稳地滑进车位。
熄火后的安静瞬间?,映兮温柔的声音响起:“我是一个不祥人。”
江景既侧头,用疑问的眼神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