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她
或许是连日来的车马劳顿,或许是这一节已成了心病,蔡希儿慢慢升起一个念头
“高闯,”她轻轻说,“我不再是蔡氏的大小姐了。”
听闻阮郁被贬海南,高闯带她辗转来到赣州,打算坐船南下,先一步赶到海南,亲手将她托付给表哥
但她的心变了
少女仰起脸,细细地问:“我无脸回洛阳,赣州很好,我们留在这…怎么样?”
她自幼仰慕表哥,却深深自知此情不可能,自嘲之余也在想,真的有避无可避的缘吗?
“希儿…我太高兴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高闯欣喜的神色像冬日的阳光闯进冰封的湖面
“我会对你好的。”他郑重承诺
蔡希儿点头,加倍重重地点头
最后默默叹了口气
五十年后“太奶奶,为什么别的村子叫牛家村,王家庄,咱们村子叫东流村啊。”
“嘘,太奶奶睡着了,你别吵。”小姑娘拉着弟弟走开,小声地说:“爷爷说过,太奶奶是熟读诗书的大家闺秀,起这个名字肯定有太奶奶自己的用意。”
为什么呢?
年至古稀的老妇人恍惚地睁开眼,仿佛又回到少女时代,兄长最爱的那间旧花厅里,侍女们拉着她写字联
少女时待字闺中,常伴身边的是紫竹洞箫,后半生隐居山林,与丈夫平淡的相守,柴米油盐一斤一斤填满生活,对表哥的恋慕已然翻篇了
前人说,人生长恨水长东,黄尘老尽英雄
不如说,人间难免有恨,水亦东流,我亦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