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后。
五元谷——内谷。
晨曦初露、万物初醒。
青竹湖附近的竹林郁郁葱葱,有许多纵横交错的竹林小道。
一名男子正在竹林小道上快步行走。
他身材矮胖,穿着肥硕青袍,身高仅仅常人一半有余,不过行动还是异常灵敏,一步跨出便有将近两米。
竹林中。
诸多昆虫的鸣叫声此起彼伏。
“今天上午听说是黄八郎讲师授课,他上次讲解了符纸、符笔、灵墨等物的区别,想来这次应该讲具体如何制符,黄讲师是赵家制符最精通的师长,今天绝对不能迟到。”
矮胖男子一边快步行走,心中也在默默思索自家的事情。
赵大郎。
或者说是赵福郎。
当初,他撞到自家婆娘和他人奸情,于是怒从心头起,不管不顾将那男子敲死,却没想到因祸得福,反而觉醒了灵根,而且还是三灵根资质。
自此。
他便查明辈分,脱离凡俗、一飞冲天。
成为人人艳羡的修仙者。
成修仙者之后,他才知道修仙者也不是看起来那么容易,虽然在凡俗中威风赫赫,但在整个修仙界,他这个初入门槛的修仙者,只是蝼蚁般的存在。
他也明白。
赵家之所以常常迁移。
便是因为赵家在修仙界地位很低,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福郎师弟。”
赵福郎闷头赶路之际,突然听到有人唤他,连忙抬头看去。
施礼道:“见过白师兄。”
前方的岔道,有个身穿黄袍的修士,他身形消瘦,脸颊又长又扁,整体看上去犹如细长的竹竿,仿佛刮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和赵福郎的身材形成鲜明对比。
赵福郎认识眼前的人。
姓白名苏田,也是三灵根资质,并且年龄和他相仿,两人很是聊得来,白苏田踏入修仙界的年月不是赵福郎能比,所以遇到什么困惑,他也时常向对方请教。
“呵呵,赵师弟也是去传法阁?”白苏田笑问。
“没错。”
赵福郎点点头,挠了挠脑袋,憨厚道:“白师兄也去吗?“
在赵福郎眼中。
白苏田是个非常特殊的修士,他不是赵家本姓修士,并且是以散修之身加入赵家,但是对方的待遇却不比赵家本家子弟要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是需要安排任务。
对方也总能领取到轻松点的任务。
赵家晚辈弟子中有流言,说白苏田是某个赵家大人物的私生子,不过赵福郎对此将信将疑。
“对。”
“黄八郎讲师每月只讲一次,还是为数不多的符箓之道,这可不能错过,同去同去。”
赵福郎自无不可。
两人当即结伴而行。
青竹湖附近竹林面积颇大,许多重要的建筑便是建在其中,两者刚走出每多远,旁边的竹林忽然变得稀疏,竹林间隐隐有白雾升腾。
若是仔细看去。
赫然就能发现,这段路两侧,竟然都是大大小小的墓碑。
来到这里。
赵福郎和白苏田的谈笑声当即收敛。
面色庄重。
快速通过。
这些都是从渭山忠义祠搬迁过来的墓碑、骨灰,能够安葬在竹林中,皆是对赵家有功之人,赵福郎和白苏田还曾参与过埋葬,对此自是再了解不过。
但凡在此经过的族人。
都不会大声喧哗,以保持对先人尊敬。
据说赵家高层,正在讨论是否重建忠义祠,有些族人认为,将有功修士葬身竹林,能够让后辈常常看到,以警示后辈勉求多福、不可懈怠。
但也有部分族人。
认为忠义祠的形式最好。
因此两方争执不休,就将此事暂且搁置。
“福郎师弟,到了。”
很快。
两人就看到个竹林院落,门匾上书——传法堂。
“福郎师弟、白师弟。”
“孟师姐。”
来到传法堂附近,便能看到更多的修士,络绎不绝从各个道路来到这里,赵福郎和白苏田先后和要好的同门打招呼,便携手同进传法堂。
赵家虽然对来传法堂进修的族人没有限制。
但通常来此的都是年龄不大、新觉醒灵根的后辈子弟,那些年迈修士也拉不下面皮和晚辈同堂听课,再说他们重点放在提升修为上。
而不是涉略这些浪费时间的技艺。
“赵师弟早。”
“白师兄早。”
“......”
赵福郎和白苏田走进院落。
当即有更多的人先后向他们打招呼,两者皆是客气着一一回礼。
在晚辈弟子中。
三灵根资质仍是少数。
他们作为少有的三灵根族人,一旦出现在同辈弟子面前,自然就会招到众修追捧。
赵福郎更是咧开嘴,笑的更加憨厚。
他踏入修仙界后。
再也没有人因为身材而嘲笑他,至少明面上不会有人这样说,不知比凡俗快活了多少倍。
有个奇怪的现象。
围拢在赵福郎身边的修士,基本都是凡俗中觉醒灵根的族人,他们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没有修仙者长辈。
所以在修仙界。
除了依靠赵家每月发放的灵石、丹药。
若还想得到更多资源,只能自己领取任务换取报酬。
而白苏田周围的修仙者。
则都是外务堂散修后辈,他们自小经过诸多磨炼,比起赵福郎旁边的修士,看起来要精明许多。
如此。
众修在院落中寒暄交流。
很快就又过来十多位族人,其中三灵根资质有数位,有三位是赵家本姓修士,且都拥有修仙者长辈,他们过来后,周身也聚拢着诸多附庸。
这群修士。
全部都是赵家修仙者后代,他们的长辈掌握赵家诸多权柄,因此也是最飞扬跋扈的一群修士。
凡俗觉醒灵根的群体、修仙者后代以及散修后代。
就是晚辈弟子中主要的三大团体。
还有个牧曹思。
其是测灵堂堂主牧阳秋的女儿。
虽然也是三灵根资质,但是年龄才仅仅八岁,出行都有两名侍女跟随,侍女均身怀先天境界武功,不让外人轻易靠近。
让人奇怪的是。
不论是赵福郎、白苏田还是其他修士,均是小声谈论,不敢大肆嬉闹。
等众修来的差不多。
“进去吧。”
“白师兄先请。”
“尚师弟修为最高,还是尚师弟先请。”
“......”
眼见传法堂就在面前,众修却没有人愿意先进入,均是找着借口推辞。
“你们都不进,那我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