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引站在桃花下,花瓣落了满身,如一尊雕像。只是这尊雕像的容貌气质都太过出挑,引人注目的同时,又没有人敢上前。
因为他是永安王晏无引,长公主驸马,宫女们都识得他。
不多时,坤宁宫内出来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烈烈红衣,春天的万千颜色不及她一分。
然后,那抹红窜进了晏无引怀里。
“久等啦。”
“并未久等。”晏无引稳稳拖住女人的身子。
恪宁长公主穿着干练,束着高高的马尾,身材紧致玲珑,晏无引将她额前一缕碎发撩开,柔声问:“累不累?”
方才还跟个木头一样的男人在此刻不无细心柔情。
“不累,皇后太弱啦,跟我招呼不了几个回合,没劲。”长公主撇了撇嘴。
后面一众跟着的宫女捂着嘴偷笑。
“嗯。”晏无引说,“回去我陪你。”
“得了吧,就你呀?”长公主皱着细致的眉头,略带嫌弃道:“你这身板,够我打几下呀?还不如咱们儿子呢。”
“西川日理万机,哪还能像以前那样陪你。”晏无引道:“这么些年,我多少也被你锻炼出来了,可以的。”
“哼,再说吧。”
长公主边说边拉着人走,大大咧咧的。皇宫就是她的家,从小被宠到大的,就是皇帝见到她也得规规矩矩的。
陈沅沅,也就是恪宁长公主。她一向不喜欢在宫里坐马车,因为她还想看看这一草一木。
皇宫很大,宫墙也很高。
城楼曙色割昏晓,禁苑奇珍耀古今。
两人手牵着手,走了一路。快到宫门时,恰巧碰见了刚从马车上下来的晏南机。
神色严肃,步履匆匆,显然有要紧事要办。
陈沅沅看到了,毫无淑女风度地喊了声儿子,晏南机闻声转过头:“父亲,母亲。”
晏无引盯着他明显疲惫不少的神色问:“最近没休息好?”
晏南机说:“嗯,最近有点事在处理。”
主要是积压的任务太多了。
晏无引点头:“好好照顾自己,别太伤着身子。”
晏南机说:“孩儿晓得。”
“晓得,你晓得个屁!”陈沅沅望着不论是神态还是性格都如出一辙的父子俩,没忍住爆了粗口:“你呀,该照镜子看看都累成啥样了。”
家里两个男人,一个沉稳内敛,一个外柔内刚。看起来是挺靠谱的,但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今晚回家来,让为娘好好照顾你,都瘦了。”她心疼道。
晏南机自然答应。
皇帝传召得突然,必是有何大事发生,他忙着走。
“应当是西楚的事情。”晏无引观他神色,似是还不知这件事。
果然,晏南机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是了,今日西楚的人离去得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