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洄没说话。
他又端起茶喝了口,再次叹道:“好好喝啊。”
“呜呜,哥,你好厉害哦。”
萧叙不吃他这一套:“这茶不是我泡的。”
“嗯?”
萧叙手指点在桌上,悠悠道:“能喝上他晏西川的茶,这趟大理寺你也不算白来。”
萧洄撑着脑袋想。
早就听闻晏南机好饮茶之道,这几年,为了投其所好,大兴朝不知道涌现出多少“茶客”。
但没一个真正达到了目的。
唔……那日送的千里醉也不错。
想喝酒了。
萧洄换了只手撑着,眼珠滴溜溜打了个转,随即笑眯眯的,右眼尾处的那颗痣妖艳得发亮。
萧叙警觉地往后挪了一点:“你又打什么坏心思?”
据他这些天的了解,这人眯起眼看你的时候准没好事发生。
果不其然,萧洄撒着娇挪来挪去,最后从他对面挪到他身边:“大哥,弟弟有个小小的请求。”
一只手从大氅里伸出来,食指和拇指碰在一起,意在表明这事儿有多小。
那手很瘦,手腕脆弱得好似他不怎么用力就能拧断。
还沾着点没消的酒气,伴随着常年带着的中药味,和他身上恬淡的气息混在一起,还怪好闻的。
好乖。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还是不忍心说出口。
罢了,真是欠他的。
萧叙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说。”
萧洄笑嘻嘻地凑过去,用手招了招,示意他俯身过来。
两兄弟耳语了一阵。
萧叙听完后,半是气半是玩笑地用食指抵上他额头,不轻不重地推了一把:“你呀。”
晏南机从隔间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副景象。
一大一小两个璧人,在灯火中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小西川,你回来了?结果怎么样?”
“……”
晏南机打开门,仵作跟在他身后出来。很快,门外进来几个衙役,进去隔间收拾了。
“有结果了。” 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走过去将风炉上的火苗浇灭,说:“出去边吃边说?”
萧叙自然无异议:“当然可以。”
“还有。”晏南机不动声色瞥了萧洄一眼,然后迅速收回,道:“我字西川,不是小西川。”
萧叙说:“哈哈,知道啦,小西川。”
晏南机:“……”
萧洄没心思听两位年龄加起来快有五十岁的大人小学生似的斗嘴,他有些心疼地看着桌上被浇灭的火炉。
还有一大半茶没喝呢……
“想喝就抱着喝。”声音从头顶传来,萧洄抬头,见晏南机正盯着他,自己刚才的神情被他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