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仲将纸条搓成粉末,刚刚坐在床边,便觉卓谦之自然而然的倚在了自己肩上,呼吸平稳下来,眨眼间便进入了深眠,果真是累的紧了,竟也顾不得沐浴更衣。
任仲帮卓谦之除去外袍,然后将他平放在了床上,偷偷在他额头烙下一吻,然后便觉卓谦之翻了个身,伸手揽了自己的腰,低声道,“睡罢。”
任仲只觉一阵躁动,不得不运用法力压制,随后才半搂着卓谦之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任仲突然惊醒,隐隐听见远处人声嘈杂,脚步声由远及近,竟是朝着他与卓谦之落脚的小院而来。
任仲不想招惹麻烦,抱起转醒的卓谦之,一挥手,泯灭了两人留下的痕迹,然后纵身上了房梁,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人声越来越近,一低沉的声音传来,“龚老前辈漏夜而来,定是累了,这院子已然打扫干净,老前辈自便即可,等会我等便会派侍婢来此伺候。”
此人话音刚落,任仲便觉有一股子神念之力从自己身上一扫而过,却并未停留。卓谦之猛地睁开了眼,随后又慢慢阖上了眸子。
修真者!任仲感受到卓谦之一瞬间释放而出的神念之力,卓谦之虽修为尽失,神念之力却仍是深不可测,刚才那人探查之时,竟是瞬间利用神念之力凝结成网,将自己二人的气息屏蔽,才没有被那人发觉。
就在此时,周围的脚步声慢慢远去,唯有一人慢慢踱进了院子,推房门而入,竟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卓谦之在任仲怀里调整了个更加舒适的位置,低声道,“筑基初期,不足为惧。”
任仲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知,随后细细观察此人的动作,才发觉不对。这人看似苍老,但其动作行为却过于灵巧,可知他必定是运用功法改变了相貌,真实年龄应该不大。
说起来,这还是任仲三年来在宋国内见到的唯一一个修真者,筑基初期,倒也算不上太低,就是不知他此次前来,意欲为何。而且,刚才那些武林人对其恭敬有加,可知他在凡人之间,身份也是不凡。
那人用神念之力又在屋内绕了几圈,确定并无人在旁,才坐在了床榻之上,闭目养神起来。如此一折腾,任仲倒是清醒了不少,他疑惑的看向卓谦之,卓谦之也摇了摇头,修真者出现在此,却是有些奇怪。
任仲接替卓谦之撑开神念屏障,卓谦之便放松了下来,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任仲的手指,随口说道,“我总觉得武林盟会并非如此简单。”
任仲点了点头,将心中的疑惑一并道出,“我也有这种感觉,内功心法说到底不过是皮毛,人与人虽说不同,但经脉大小确实有限,所谓的高手之间相差理应不会太大,什么人可以一连杀死十数位高手夺得秘笈,而不惊动他人,不留下一丝线索?”
“你是说……?”卓谦之坐直了身子,眯着眼看向床榻之上仍在闭目养神的龚老前辈,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神色,“此事有可能与修真者有关?”
“看到此人,我才有所怀疑。”任仲伸手摸索着抚到了卓谦之额间的皱褶,细细将其展平,“别皱了,此事与我们无关,即便是真与修真者有关,也是无碍,我们抽身而去,自然没人能阻拦。”
卓谦之眼中隐隐有些忧色,却因背对着任仲没有落入任仲眼中,他声音平静如水,“也罢,我们便落个清闲,看看好戏便可。”
距离天亮不过一个多时辰,待天一亮,便有几个穿着普通的侍婢敲了房门,进来伺候那龚老前辈洗漱,随后,龚老前辈便随着一个身着灰麻布的侍婢离开了小院,往中心的主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