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泅渡过去,增援他们!”黄凤舞一咬牙,断然下了令。随着她的命令,舟山军士兵二话不说的跳入河水之中。他们都是生活在海岛上的人,水性一个个的都好的很。而岱山军的火枪手则不顾清兵弓箭手的射击,拼命的装填火药,开枪射击。黄凤舞的担心却是有些多了,对岸清兵的表现比她想的要差很多。受到洪水袭击,勉强逃过一劫的清兵本来士气就低,靠着河水拦阻勉强才能和明军对射,但是看到又一大股明军顺着河道杀来,这些劫后余生的清兵立刻就胆寒了,纷纷撒开脚丫子往后就逃,任是那清军游击阻拦也拦不住。当舟山军的士兵游过河水与顺着河岸杀过来的新兵汇合时,清兵早已逃出了老远。任丽坤带着一千余新兵以及几百舟山军长枪手追了下去,追出了四五里没有追上,倒是缴获了大量的辎重物资。清军的后军押运着粮草物资走的较慢,正好和败退下来的溃兵相遇,于是便跟着逃了出去,却把大量的物质丢在路上。河岸边,几百士兵沿着两岸追击,追杀落水的清兵。恰巧追上了抱着战马脖子在河水中起伏的王鳌永,几个水性好的士兵跳进河中,把王鳌永摁在河水中灌了个贼饱,然后拖着上了岸。断桥边,任思齐和黄凤舞汇合在了一起,正派人修理断了的桥梁。李士元正拉着儿子李鼎在远处窃窃私语,二里外的大路边驻扎着他的一千多投诚的士兵。“你拿他怎么办?带回岱山吗?”黄凤舞捅了捅任思齐的胳膊,悄悄指着李士元问道。“当然不会,反复无常之人,不会和我岱山军一心的。”任思齐摇头道“就让他留在山东吧,以后是忠贞不二还是再次投降满清,就看他的选择了。”“那他的儿子怎么办?那小孩倒是不错。”黄凤舞说的是李鼎。“嗯,李鼎若是留在他爹身边,那就随他去吧。若是还愿意呆在岱山军中,那他就和他爹不一样,是个忠心为国之人,以后倒是可以委以重任。”“鼎儿啊,这两个月你胖了,也长高了。”李士元比划着李鼎的脑袋,宠爱的道。“爹爹,你可是瘦了许多。”李鼎很高兴父亲弃暗投明,看着父亲日渐削瘦身形,很是心疼。“孩子,回来吧,以后跟着爹爹,咱爷俩一起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李士元摸了摸李鼎的脑袋。可是李鼎脸上却露出了为难之色。“怎么,你不愿回到爹爹身边?”李士元的脸色沉了下来。“不是不愿,”李鼎慌忙道:“而是,而是我舍不得离开岱山军。”“你呆在岱山军又什么好的?现在不过是个小旗而已,回来后我立刻委任你为把总,以后你就是我军队的少将军!”李士元傲然道,手中的兵力让他心底很足,此时的李士元再非几个月前那个向岱山军求援的可怜巴巴的样子。“咱们这次出兵问题很多啊,”黄凤舞眉头不展的道“咱们应该在两岸都埋伏下军队的,而不是把所有的兵力都埋伏在河东岸。若非任丽坤率领新军增援,咱们差点控制不住局势。”“你说的对,除了这个以外,其他的问题也出现了不少。”任思齐赞同道。“首先就是咱们大部分士兵没有盔甲,以前主要是和海盗作战,海上海战,用不上盔甲。可是以后咱们主要和清兵作战,不仅仅是由投降的明军组成的绿旗兵,还会和满兵作战。以咱们的装备,恐怕根本不是满兵的对手。其次,咱们的兵种太过单一,我岱山军好歹还分火枪兵和长枪兵,你的舟山军就只有长枪兵一个兵种。咱们起码应该再训练出一批短刀盾牌兵,拿今天来说,若是有了盾牌兵,咱们也不至于被清兵射死射伤这么多。”在和清兵的短暂对射中,死伤的明军就要近百人,若是明军都装备盔甲以及大量的盾牌,就可以把伤亡减轻一大半。总而言之,就是现在的岱山军以及舟山军防守能力极差,遇到弱敌可以战而胜之,若是遇到强敌,则恐怕会吃大亏!谈话间,派出去追击的明军陆续回归,在河中俘虏了清兵两百多人,其中最重要的俘虏就是清山东总督王鳌永。胶水两岸,清兵丢下的武器旗帜无数,明军们正兴高采烈的打扫战场。几十个明兵从河岸附近伐下几棵大树,削掉枝干树头后,抬着架到桥墩上,然后再横着铺上细些的圆木,用绳子把它们紧紧的绑在一起,修好了坍塌的木桥。于是河西岸的明军便可把缴获的武器物质运送到桥东。正忙碌之时,追击清兵溃兵的任丽坤等人回归了,带回了几十辆装得满满的骡车,王鳌永五千大军的辎重粮草尽在其中,如此多的缴获让任思齐乐得合不拢嘴。经此一战,击溃了王鳌永五千大军,其中被河水卷走了一千多人,杀死俘虏了数百,另有千余人溃逃。清参将李士元率一千多手下反正,重回明军序列。“不知李将军今后如何打算?”胶水河边,任思齐微笑着问李士元。“末将但听将军吩咐!”李士元抱拳低头,以示唯任思齐马首是瞻。“那可不敢当,您是参将,我才是一个小小的游击。”任思齐呵呵笑了起来。李士元挤着脸皮赔笑了一下,他弄不清任思齐话里的意思“任将军手掌如此雄兵,他日前途不可限量,封侯拜将,指日可待!”“借你吉言吧,不过倒是有个建议,不知李将军能否听的进去。”“将军请讲,末将洗耳恭听。”“如今清兵新败,高密城里的人还不知道你已投降,李将军何不现在就进兵,攻占高密,募集粮饷,直下青州。现在王鳌永的大军被击溃,整个山东再无一支有实力的清军,正是将军勇武之时啊,若是运气好的话,打下济南都有可能。”任思齐的话极尽蛊惑,听的李士元眼睛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