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明红的宫缎交织在一起,贵气逼人,华美至极。
阮琨宁见了果然满意,唇角勾起了一个浅淡的笑,随手弹了弹那丝滑料子上的带露芙蓉,起身抬起手臂。
几个丫鬟会意的上前,轻柔的替她将那衣裙穿在了身上,随即束好腰封,坠了压衣的和田玉佩,这才躬身退开。
清晨的日光熹微,隐隐约约的照进屋内,却混不如她一人无双辉光令人目眩。
衣裙选定了,其余的朱钗首饰便大致的有了谱儿,云舒几人也不必阮琨宁说什么,便自觉地为她梳了坠马髻,簪了两支赤金红宝万合钗,耳畔坠的是珊瑚的长长坠子,艳色的星辰一般垂在她白璧无瑕的面容上,愈发的令人目滞难移。
她周身的色泽以红居多,面上不曾傅粉着妆,竟也如同耳畔的珊瑚坠子一般,径自令人觉得面颊生晕,仿若无边云海中生出了缠绵漫天的绯色云霞,难以言表的颜色倾倾。
阮琨宁倒是也不打算在脸上涂画太多,只淡淡的接过眉笔姿态优雅的描了眉,对着镜子瞧了瞧自己,只差没有来得及选出口脂来涂唇,她没有看几个丫鬟,却微笑道:“你们且先出去看看外头车马准备的如何了吧,我自己收拾一下,再出去便是了。”
云舒与云夏心中稍稍有几分疑惑,却也顺从的没有表示出什么异议,只向她一躬身,便退了出去。
阮琨宁抬起那只修长洁白的手掌,轻轻的打开了水青色琉璃制的口脂圆盒,似乎在仔细斟酌唇上应该沾染几分才好,口中却低声道:“来都来了,还委屈巴巴的藏在那里做什么,等着谁过去请你呢。”
韦明玄高大的身影从她身后的帷幔中走出,步伐之中少见的带了几分迟疑,浑然不似平日里的端肃凝然。
只不过几日不见,他便憔悴了好些,眼睛里还带着血丝,看起来像是许久不曾安心入睡,脸上的神情同他此时的心情一样,踌躇而又担忧,难以描述。
自从那日,阮琨宁为着不着边际的前世之事将他赶走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过来。
而阮琨宁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是绝对领会不到,自己那日短短的几句话究竟给了韦明玄多大阴影的。
除去前世的决裂,再也没有事情叫他这样牵肠挂肚彻夜难眠了。
可是这一次的事情不像是前世一样,可以试着解释或者寻求谅解,这一次,他甚至于连从何说起都不知道。
前世之事,虚无缥缈,有甚于鬼神之事,他又该从何证明自己呢?
自己总不能出去贴几张告示,上面说“这世间除了我还有谁是重生的?你随我到阮阮面前去,证明我是清白的,在前世,除去阮阮,我谁都不曾理会过的”,那才真是不切实际呢。
可是这偏偏是卡在他跟阮阮之间最要命的问题,解释又解释不了,想跳过去又是不能,不过几日功夫,他硬生生的把自己折腾的消瘦憔悴了不少,想破了脑袋,却到底也没有得出个法子来。
阮琨宁本也没真的疑心他,只是打着不想叫自己吃亏的念头才反咬了他一口,不叫他记得这一茬儿罢了,却没想到韦明玄会给自己脑补了一个再度错过一世的be版本结局,折腾的自己不行了。